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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3:16:22 作者: 焦糖吃瓜子
    蘇祁堯煞有其事的收了個尾,「就是這樣,你當時哭著抱我說的。」

    田間鬧熱的氣氛陡然間安靜了下來。

    周圍那些埋頭大吃大喝的人們,忽然聽到了蘇祁堯那有模有樣的精彩回放,就像是被使了定身術一樣,瞬間怔在了原地。

    阮蠻蠻呆蒙了片刻,忽然感覺有百十道好奇的視線投了過來,她的小臉不爭氣,刷下子爆紅了。

    阮蠻蠻這才想起來捂住蘇祁堯的嘴,她連連矢口否認道,「你胡說,我沒有,那不是我!」

    「哈哈哈……」一陣爆笑聲突然在人群里炸開了,周邊的人接二連三的破了功。就連向來不苟言笑的阮長平,也噗嗤一聲,沒有忍住。

    「爹爹……」阮蠻蠻快沒臉見人了,「連你也跟著他欺負我。」

    「沒,沒有……」

    嘴裡說著沒有,但臉上的笑意只增不減,羞得阮蠻蠻瞪了『罪魁禍首』一眼。

    好看的鳳眸里閃爍著琉璃光芒,美得無可挑剔的俊臉上釀出淺淺笑意,像極了清泉里的波紋,蕩漾著一圈圈兒沁人心脾的美意。

    阮蠻蠻不得不承認,蘇祁堯笑起來的時候,真好看!

    「呦,啥事啊,大家這麼高興?說出來聽聽,我也跟著熱鬧熱鬧。」

    阮長勝的出現,打破了熱鬧的氣氛。

    阮蠻蠻忙給了大蛋兒個眼神,叫他把蓋子扣上,把鍋端走。

    「哎哎哎,你這是什麼意思?我一來,你就把鍋端走,怕我吃吃啊?」

    阮長勝來的時候就聽村民們說了,不知道阮蠻蠻打哪兒偷來的肉,為了銷.贓就把它們燉了,給一群不認識的難民吃。

    這種匪夷所思的事,他是不信的。結果剛到地頭,就聞到了魚的鮮香味兒。

    這小丫頭片子真幹了缺德事,有好東西不給家裡人吃,伺候要飯的倒是挺周到的。

    「放放下!本來我還這想法,既然你們這麼欺負人,我也不能吃了虧。」

    阮蠻蠻見阮長勝拿起碗來,迫不及待的跑到了大蛋兒的跟前,掀開鍋蓋就要盛飯。她忙擋在了阮長勝跟前,又把打開的鍋蓋給按了回去。

    「這飯,你不能吃。」

    阮長勝就是奔著吃飯來的,他跑了那麼遠啥也吃不上,那怎麼行?

    「蠻蠻,你這是幹啥?想跟二叔分家,劃清界限嗎?」

    阮長勝威脅習慣了,這些話說出來後並沒有覺得哪裡不對。

    「長勝!」阮長平黑了臉。

    為了一口吃的,竟不惜向自己的侄女潑髒水,讓全村的人唾棄她忤逆長輩。

    「你胡說八道個啥?蠻蠻她是那個意思嗎?」阮長平黑著臉,怒瞪著阮長勝,像是要吃了他似的。

    「大哥,你不能偏心偏得這麼厲害吧?她是你閨女,難道我就不是你親弟弟了嗎?」

    「還說她不是這個意思,那她按著鍋蓋不讓我這個做叔叔的吃,不是想著分家,是啥?」

    蘇祁堯見阮長平暴怒的情緒已經在失控的邊緣徘徊了。他忙低聲安撫了幾句,便來到了阮長勝的跟前半威脅,半喝道,

    「這是打哪兒說起?她是我媳婦兒,是蘇家的人。什麼時候蘇家也被納入了阮家的管轄權內?你這隻手是不是伸的太長了?!」

    到底是蘇祁堯,句句在理,字字正中要害,堵得阮長勝不上不下的,啞口無言。

    「行,你們行啊!一家子合起來欺負我自個兒是不?阮長平,你可真是個好大哥。讓外人來欺負我,你就不怕別人笑話死阮家嗎?笑話死咱娘嗎?」

    蘇祁堯不好對付,阮長平那是一棍子打不出一個屁來,好拿捏得緊。

    阮長勝就是看準了這點,捏住了要害,一口一個阮長平的叫著,逼著他出面。

    「好,你讓他們欺負我是不是?寧願讓這些沒有骨血的臭要飯的吃肉,也不肯讓我喝口湯對不對?」

    「好,我讓你吃!讓你胳膊肘往外拐!你不讓我好過,咱都別想安生了!」

    噼里啪啦,阮長勝一腳踢碎了一摞碗。唰一聲,將盆子的筷子像潑水一樣,撒得滿地都是。

    光是這些都不足以平息他內心裡的怒火,阮長勝抓起一把麥穗來,來回的捏搓,將裡面的麥粒扔在地上,攆進了泥土裡。

    「阮長勝!」阮長平終於急紅了眼,他揮著硬如磐石般的拳頭,捶向了阮長勝的胸口。

    「爹爹!」阮蠻蠻嚇壞了。像阮長勝這樣的人,死不足惜。但是他不能死在爹爹的手裡,為了一條賤命毀了自己的一輩子,不值得。

    「岳父,別衝動。」

    好在還有蘇祁堯在身邊,及時攔住了人,阮蠻蠻總算是鬆了口氣。

    不過,再看看阮長勝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樣,又氣得她恨不能撕碎他。

    「這些都是糧食啊!你咋能糟蹋它們?」

    撲通一聲,阮蠻蠻見阮長平雙膝著地,跪在了地上。他像對待珍寶一樣,小心翼翼的將陷入泥里的麥粒,一顆顆拾了出來。

    「大哥,你也甭難受。等會兒我們給撿起來。」

    別人興許不會因為幾個麥粒有多大的觸動,但那些飽受過飢餓的難民們,深知它們有多麼的真貴。

    「就,就是!都有人撿,你還衝我發什麼火?」阮長勝用袖子擦了把臉上的冷汗,一想到他剛才差點被阮長平打了,心裡止不住的怨恨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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