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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3:06:28 作者: 晴七七
「我怎麼這麼慘啊!」姜悅悅尖叫。
然而,她鬼吼鬼叫,也沒能讓正和季止行聊天的白知言分出一點注意力給她。
姜悅悅:「啊啊啊啊啊——」
到象山的第三天要拍一場下雨的戲,本來劇組計劃的是人工降雨,但巧合的是,當天剛巧下起了雨,不用人工降雨。
這場戲,白知言要背著受重傷的李雲揚從山腳爬到山頂,為了達到效果,要在象山不同的地方取景,白知言被淋了整整三個多小時,在雨里淋那麼久,鐵打的身體也受不了。
白知言成功地感冒了。
劇組的工作人員早就預測到她會感冒,一早就給備了感冒藥,白知言演完淋雨的戲份就扛不住了,吃了感冒藥就想回酒店睡覺,李雲揚也一樣。
兩個感冒病人一起回酒店,其他人留下繼續拍戲。
白知言覺得頭昏腦漲的,下雨的天氣,回酒店的路格外濕滑,即便有姜悅悅摻著,頭昏腦漲的她走得也十分困難。
姜悅悅抱怨道:「當演員也太慘了,淋雨就算了,還得在泥里打滾,你看你這一身的泥。幸好我沒有掙大錢的命,所以我也不用這麼辛苦。」
白知言雙腿發軟,嗓子疼得厲害,半個字都不想說。
她突然滑坐到泥濘的石階上,撐著腦袋,視線模糊。
姜悅悅嚇了一跳,趕忙把傘舉到她的頭頂,幫她擋住雨,一摸白知言的額頭,嚇得魂都快沒了,「這麼燙?知言,知言你還能走嗎?這怎麼辦?」
「我來背她,」李雲揚把傘遞給姜悅悅,「她發燒了,肯定頭昏腦漲,雙腿沒勁,你給她撐著傘,別讓她再被雨淋到了,」
白知言仰起頭,眯了眯眼睛。
她拉住姜悅悅:「扶我起來,我自己走。」
「你這怎麼走?你要是從石階上栽下去了你哥得讓我去見閻王,」她往旁邊讓開了點,「麻煩你背我們知言回去了,不好意思啊。」
「小忙而已,而且,她今天不是背了我好幾個小時嗎?」
李雲揚蹲到白知言的面前,指了指自己的背:「生病了就別逞強。」
「不用了。」
從前方傳來的聲音嚇了姜悅悅一條,她和李雲揚齊齊朝那邊看過去,一身黑西裝的男人撐著一把黑色的傘快步朝他們走來。
白知言虛開眼睛。
時光好像突然破開了一個缺口,將白知言拉到了幾年前。
傘是黑色的,衣服是黑色的,只有撐著傘的人,是發著光的。
她坐在髒兮兮的石階上,恍然間發現,時間和人,好像重合在了一起,過了這麼多年,那個會在雨中出現在她身邊的人,始終都是他。
她好像再次看見了多年前的那場大雨和大雨中的他們。
腦袋犯暈,意識卻越來越清醒,很多事情衝破時光的豁口,被她清晰地記了起來。
五年前的十月十二,是她參加英語競賽初賽的那天,那天大雨傾盆,砸在屋頂上劈啪作響,她被困在屋檐下,遇到了季止行。
那天,他也撐著黑色的雨傘,後來那把傘被他放在牆角拍了照,成為了他的頭像。
她和白蔓音搬進嘉林公館的時候,是十一月十三。
他在十一月十三那天,在微信里發了第一條朋友圈。
——「十月十二那天早上,大雨傾盆,後來,那場雨再也沒有來過,也永不會再來。」
原來「我沒有妹妹」是這個意思,原來他以為,那場大雨再也不會再來,原來他喜歡她,真的已經很久很久了,久得時光已經模糊了記憶。
也不知道是不是感冒生病的緣故,白知言有點多愁善感。
她忽然覺得,是不是前十幾年受了太多的苦,上天可憐她,所以給她送來了一個季止行。
他走到她的面前。
姜悅悅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季總,您怎麼來了?」
季止行摸了摸白知言的額頭,滾燙的溫度讓他皺起眉來,他一言不發地彎腰把白知言打橫抱起來,對李雲揚道:「多謝幫忙,不過不用了。」
李雲揚生硬地點頭,「小事。」
白知言抓著他的衣領,因為高燒而泛紅的臉色很不正常,她小聲道:「你別皺眉,我吃過藥了,睡一覺就好了。」
「衣服都濕了,別說話了。」季止行抱著她大步朝酒店走去。
李雲揚望著季止行將白知言抱走的背影,總覺得有哪裡不太對勁,是白知言的反應,那不是一個妹妹看哥哥的眼神。
季止行對她,也不只是哥哥對妹妹的關心。
姜悅悅訕笑:「我們快走吧,別站在這裡淋雨了。」
李雲揚點頭。
季止行抱著白知言回到酒店,開門後直接將白知言抱進了浴室,他把白知言放到浴缸上,讓她坐著,擰開水龍頭調好溫度,把熱水直接往她的身上沖。
白知言強撐著坐穩,熱水淋在她的身上,她衣服瞬間濕透,單薄的衣料貼在少女玲瓏的曲線上,季止行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
他把白知言放到浴缸里,「你可以自己洗嗎?」
白知言點了點頭。
「你趕緊洗個熱水澡,洗完出來躺到床上去,我在外面等你。」季止行把浴缸里放滿水,揉了揉她的頭髮,轉身出去了。
姜悅悅過來送衣服,擔憂地問:「知言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