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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頁

2023-09-19 13:06:28 作者: 晴七七
    更別提主動給他發微信打電話,一次都沒有。

    誰都不傻,他能感覺到她的疏離。

    「我以為你明白的,」白知言笑了下,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我跟你,畢竟不是親兄妹,走得太近了,對你對我都不好,前段時間是我逾矩了,以後我不會了。」

    「你什麼意思?」

    白知言覺得,她已經表達得很清楚了,也不知道季止行是假裝聽不懂還是因為別的,她偏臉對上他的視線,索性坦白一點。

    她道:「你不是有女朋友了嗎?以後我若是還跟你一起上下班,還時不時地跟你一起吃飯,你女朋友知道了,你能想像她會怎麼罵我嗎?她會罵我不知廉恥,明知道你有女朋友還頂著妹妹的名頭接近你,明面上是接近,其實就是勾引,何止是不知廉恥,簡直又賤又不要臉,妥妥的一個綠茶……」

    「誰跟你說我有女朋友?」季止行打斷她。

    白知言:「?」

    「容離啊,」她毫不猶豫地把容離賣了,「怎麼,難道不是?」

    季止行摸出手機給容離打電話,電話響了兩聲就被接起來,冰冷的手機里響起容離含笑的聲音,「行哥,怎麼想起給我打電話了?又有戀愛問題想要問我?」

    「你跟白知言說我有女朋友了?」季止行開了擴音,開門見山地問。

    「我沒有啊,我什麼時候說過?」容離吃驚,「不對,好像是提過一嘴,我想想,想起來了,我好像是說過,但我說的是你戀愛了,沒說你有女朋友。」

    季止行:「這兩句話,有區別?」

    容離肯定道:「有,前者可以沒有女朋友,後者必須有女朋友。」

    季止行:「……」

    「你有沒有什麼要問的?」他問白知言。

    白知言搖頭。

    「什麼有沒有要問的?」容離一頭霧水。

    季止行沒理會他這句話,直接掛了電話,他望向白知言,道:「現在清楚了嗎?我沒有女朋友,容離說什麼你就信什麼?你為什麼不問問我?」

    有必要問嗎?

    白知言不懂,現在沒有女朋友,以後總會有的。

    她並沒有因為季止行沒有女朋友而鬆一口氣,她忽略心底深處冒出來的小小的竊喜,面不改色道:「我不喜歡問別人這種敏感的問題,況且,你交不交女朋友都是你的自由,跟我也沒有什麼的關係,我並不想問。」

    沒有想到會得到這樣的回答,季止行突然沉默了下來。

    車內的氣氛安靜得詭異,白知言被壓得有點喘不過氣來,放在身側的手指骨都泛了白,許久之後,她有點啞的聲音在車廂內響起。

    「哥,你年紀也到了,其實可以找女朋友了。」她說。

    這一句話,像一根刺,刺進季止行的心臟,扎得人生疼,他把車窗放下來,左手搭在車門上,下顎線條微微繃起,雙唇輕抿。

    片刻後,他道:「你和我有什麼不同?不都是人?階層是什麼?那只是你在意的,我從不在意。」

    「你在不在意,它都存在,無法跨越。」

    季止行:「所以,你努力讀書,是為了什麼?不是為了跨越階層?」

    「我哪有那麼大的志向,我努力讀書,努力讓自己變得優秀,只是為了能掙更多的錢,這個社會是現實的,成年人的世界是殘酷的,我更漂亮一點,能力更強一點,就能得到更多的喜歡,就更有利於我掙更多的錢,而不是為了跨階層,不是為了嫁給富豪嫁給貴族。」

    她自嘲地笑了笑:「我和你們不同,我的想法永遠都很俗,你問你和我有什麼不同,這就是我們的不同。」

    「你前途璀璨,將來也會有很多錢,這只是時間問題……」

    「我生父是罪犯。」白知言打斷他。

    車內只有他們的說話聲,然而,兩人的聲音忽然同時收住,車內瞬間安靜下來,陷入一片死寂,季止行搭在車門上的手指瞬間握緊,凝眉睨著白知言。

    「我生父,還在監獄裡,所以,你別說你和我沒什麼不同,」白知言閉了閉眼睛,「我和你,永遠,都不可能一樣。」

    你純白無瑕,生而高貴,我活於爛泥,滿心算計。

    我和你之間,隔著萬水千山,無法跨越。

    我配不上你。

    「我想下車了。」她說。

    季止行沒有動,他望著白知言,漆黑的眼,眸光深如古井,他忽然想起之前白知言曾說她配不上張澤宇的話,當時他只以為,她是因為身家單薄而自卑,卻沒想到,原來是這個意思。

    她那麼在意所謂的階層,原因也在此。

    有一個正在坐牢的父親,她竟然有一個正在坐牢的父親。

    季止行道:「那又如何,你是跟著母親的,你父親是你父親,你是你,你總不能把你父親所犯的錯強行扣到你的身上來,錯不是你犯的。」

    「我以前是跟著父親的,我父親被抓後,我媽才把我接走的,那時,我已經十幾歲了,我知道錯不是我犯的,我並不自責,但他到底是我生父,我身上流著他的血,他犯了錯坐了牢不可能跟我沒關係,」白知言自嘲地笑了下,「你知道他是因為什麼坐牢的嗎?」

    季止行望著她,沒有應聲。

    那件事,白知言始終無法啟齒,她頹喪地靠在椅背上,轉過頭去,望著前方的花台,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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