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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陳陽睜眼看著鏡子裡頭的人，他的臉頰紅撲撲的，不知道是太激動還是洗的太用力。

    「毛巾。」宋凌像是沒察覺他的一樣，伸手將毛巾遞給他。

    顧陳陽接了過去，直接蓋在了臉上，洗完臉清醒了，但他還是覺得宋凌真他媽長得帥！

    就算你長得帥，但能不能別一直盯著我！

    坐在餐桌邊的顧陳陽心底咆哮著，今天起來之後一切都不一樣了，明明還是那些早餐，還是這個人，還是這個地方，怎麼就不一樣了呢？

    宋凌吃一口早餐，就抬頭看他一眼，似乎把對面的人當做了下飯菜。

    不甘示弱的顧陳陽狠狠的瞪了回去，他的眼睛又大又圓，這會兒就像是發怒的貓咪一樣，張揚舞爪，卻讓人想要笑。

    宋凌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免得真的笑出聲來，因為他知道那樣顧陳陽肯定會惱羞成怒，說不定會把早餐直接倒在他臉上。

    自認為瞪贏了的顧陳陽吭哧吭哧的吃著早餐，不得不說，宋凌的這一手手藝太加分了，完全符合他的胃口。

    驀然，宋凌挖過來一個蛋黃，鹹鴨蛋的蛋黃，還流著金燦燦的油脂，看起來就分外可口，天生就應該用來配粥吃。

    顧陳陽猛地抬頭看向他，「幹嘛給我，我有，你自己吃。」

    宋凌卻說：「我更喜歡吃蛋白。」

    「真的假的？」以前顧陳陽不會多想，現在小腦袋裡頭卻充滿了懷疑，「吃蝦仁炒飯你不喜歡吃蝦仁，吃鹹鴨蛋你不喜歡吃蛋黃，你這挑食也太特別了吧？」

    「蝦仁和米飯，蛋黃和蛋白，對我來說沒有任何區別。」宋凌這麼解釋。

    這話倒不是故意騙他，他確實很喜歡看顧陳陽吃飯的樣子，每當吃到合口味的，他總會高興的眼睛都眯起來，讓他跟著胃口大開。

    可輪到自己的時候，在宋凌眼中食物的作用就是飽腹，他沒有對美食的熱情。

    顧陳陽覺得不可思議，完全不能理解這句話的意思。

    忽然，他夾了一筷子蛋黃湊到了宋凌唇邊：「嘗嘗看。」

    宋凌眼神還在他臉上，張嘴將這一口蛋黃吞了下去。

    「怎麼樣？」顧陳陽盯著他問道。

    宋凌咽了下去：「很好吃。」

    「我就說很好吃吧。」顧陳陽伸手拿過他的那碗粥，伸手將那顆蛋黃放進去攪碎拌勻，「鹹鴨蛋的精華就在蛋黃裡頭，這麼拌最好吃。」

    想了想，顧陳陽又補了一句：「咱家又不缺一顆鹹鴨蛋，不用你讓我。」

    「再說了，好吃的東西要有節制的吃才最好吃，真的敞開吃的話，說不定也會吃到膩，所以才需要分享，分享，懂嗎？」

    「懂！」宋凌乖乖點頭。

    他沒有告訴顧陳陽，自己依舊感受不到美食的魅力，他覺得好吃，是因為那一口蛋黃是顧陳陽餵到嘴邊的，即使那不是蛋黃而是毒藥，他也依舊會覺得美味無比。

    宋凌尤其喜歡顧陳陽說咱家的樣子，咱家，多麼溫暖的詞語，似乎他們已經組成一個家庭了。

    「懂就快吃吧。」說話的人卻沒有那麼多心思，被這麼一打岔，顧陳陽倒是忘了早上盛世美顏的暴擊，甩開筷子吃起來。

    他運動量大，胃口也極好，吃起來的樣子讓人看著就覺得下飯。

    宋凌就這麼下了一頓飯，吃的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多。

    牙膏，早餐只是開胃菜，很快顧陳陽就知道什麼才叫無微不至。

    做飯洗碗，宋凌壓根不讓顧陳陽搭手。

    顧陳陽的衣服總是洗的乾乾淨淨，帶著洗衣液的清香，甚至還是熨燙過的，天知道他那一百塊三件的T恤何德何能，還需要每天熨燙掛起來！

    顧陳陽每天要做的，就是脫下來，扔進洗衣機，這都是他堅持的，不然宋凌能幫他扔！

    每天早晨，宋凌甚至會把他當天要穿的衣服提前拿出來，摺疊好放在床上。

    天氣略微冷了一些，衣服里就會多一件外套，一件非常合身，顧陳陽卻從未見過的外套。

    他咳嗽了一聲，當天睡覺之前就能喝到雪梨燉川貝，照顧到他的口味沒怎麼放糖。

    隨口提一句螃蟹肥了，隔一天就吃到了膏滿黃肥的大閘蟹，剝好的，肉歸肉，黃歸黃，膏歸膏放在各自的小碟子裡。

    每天出門前，他的鞋子已經整整齊齊的放在門口。

    不管颳風下雨，宋凌總會送他去學校，即使他說了不用，這一位總能找藉口說服他。

    更誇張的是，某一天他在看專業課書的時候，宋凌遞給他一本筆記，重點畫的清清楚楚。

    一開始，顧陳陽其實是有些享受這種照顧的，有宋凌插手，他的生活水平不知道提高了多少倍，無一處不透著舒心愜意。

    每天一睜眼，他不用苦惱穿什麼，吃什麼，因為這些宋凌都幫他搞定了。

    對於顧陳陽這種不太在意生活細節的人，這簡直太省心省力了。

    但是慢慢的，顧陳陽便覺得有些不對勁，宋凌是不是把他當做了無法自理的小女生，要不然怎麼連他襪子破了都知道，第二天他的襪子就全換成了全棉透氣的款式？

    不只是襪子，不知不覺中，他的衣服，褲子，甚至連內衣之類的東西都在更新換代。

    這一天顧陳陽穿上宋凌擺好的衣服，站在鏡子前一看，甚至覺得自己有點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