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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3:01:02 作者: 簡小酌
「安好, 勿念。」
「等我回來。」
雖是只有八個字, 楚妍琢磨著其中的意思,足足看了一炷香的時候,比起楚景琿那封信看得還久。
忽然, 楚妍察覺出一點異樣。
縱然是戰時條件差些,可哥哥的的信跟平時沒什麼差別,起碼字跡上沒變化。
可是九表哥這封信,看起來字跡竟有些潦草。攏共才八個字,便是時間再倉促也都來得及好好寫完。
想到這兒,楚妍忙去書櫃裡翻出自己先前在宮中練字的紙張。
那時宋時安教她練字,雖是她有心好好學,也覺得枯燥。偶然間她發現宋時安左手也能寫字,竟差不多跟右手寫的一樣好,在驚訝讚嘆之餘,央著他當場就給自己寫。
宋時安沒有猶豫,為了哄楚妍高興,他倒也抄完了一篇詩經。
當楚妍翻出來仔細看時,信上的字跡,果真和那時寫的一模一樣!
定是九表哥跟哥哥統一了口徑,只說受了擦傷無礙,可九表哥都無法用右手寫字……
一滴淚在紙面上泅開,楚妍抬手抹去,終究捨不得破壞他的心意。
在前些日子,她所求的都是希望兩人平安,甚至戰功不戰功她都不再想。而如今一切如期望中的發展,九表哥很快也能回來了,她竟覺得思念前所未有的蔓延。
她真的很想他。
想快點見到他,見到他平安無事,聽他叫自己妍妍,只要有他在,她什麼都不會怕----
楚妍把信都收好,她已經不用再回信。
挑兮達兮,在城闕兮。
一日不見,如三月兮。
***
敬王府。
從回府時楚嫻和宋時遠竟難得默契一致的保持同樣情緒,等到了之後,楚嫻先回了自己的院子,宋時遠則是去了書房。
方才在靖國公府,許多話不方便說,他也只得到了最表面上的消息。
等到了書房中,屏退了服侍的人,陳忠才拿出了密報。
宋時遠接過來一目十行的看下去,越看臉色越是難看。先前傳出來的消息只是片面的,宋時安和楚景琿不僅以少勝多,等到援兵到來後,竟還追出了數十里,奪取了北狄邊境的一座城池。
雖說不是什麼繁華城鎮,可這樣的功勞被父皇看在眼中,該是如何的耀眼!
宋時遠幾乎要把手中的密信給捏碎。
「這消息都屬實?」他臉上陰沉得似乎能滴下水來,先前在靖國公府聽到的消息已經令他惱怒,眼下的更是足以令他瘋狂。
陳忠小心翼翼道:「是葉明他們送來的,應該無礙。」
他有些擔心自家主子要失去理智,畢竟這樣的消息,若不是千真萬確,王爺派出去的心腹更是不敢亂說。
宋時遠驀地擰緊了眉。
這兩個功勞累加起來,宋時安這個親王的分量,只怕要超過自己了!
「王爺,您不覺得有些奇怪麼?」陳忠眼看宋時遠有要發作的架勢,忙低聲道:「明明奪去了一座城池的功勞更大,為何偏偏傳出來的只有以少勝多的那場戰役?」
宋時遠冷聲道:「自是想要在父皇面前炫耀兩次!這一次比一次功勞大,父皇自然歡喜!」
這樣解釋是正常的思路,不過是懷王想要邀功。如今已是不惑之年的大將軍精力已經不如從前,皇上一直都想找人壓制住齊王,懷王便成了最好的人選。
若出於這個目的,懷王的這點小心思不僅不會被皇上芥蒂,原本一分的功勞,皇上都能認成是十分。
也難怪自家王爺如此生氣。
「殿下,去幫懷王的援軍,是齊王派過去的。」陳忠提醒道。
齊王叔?
宋時遠有片刻的恍惚後,頓時有了種醍醐灌頂的感覺。
「莫非齊王是想爭皇位?」他腦海中閃過這個念頭後,便愈發確信。「一定是這樣。」
假如用這個理由,一切便能得到解釋。
齊王在北地是赫赫有名的戰神,威震四方。也正是在他名聲最盛的時候,父皇曾口頭上答應將來封他為皇太弟。
若是這次的戰功齊王要攬到自己身上,以此來逼迫父皇,如今後宮中仍是趙太后掌握實際大權,京畿之地的親王沒兵權,到時候還不是任由齊王宰割!
且齊王無子嗣,若以這個來許諾宋時安幫他----
宋時遠皺緊了眉頭,想到了最可怕的一種可能。
兩人帶兵入京,用什麼清君側的名義,名正言順的奪取皇位。
「可這話若說給父皇,怕是他不信。」宋時遠並沒有敢立刻去挑撥此事,只因這件事太大了,後果不是他能承擔的。
如今父皇正瞧著宋時安順眼,且跟著齊王造反,還不如討好父皇。畢竟自己仍然沒被立為太子,宋時安以此逼迫父皇,更能名正言順。
宋時遠越想越覺得危險迫近,他總有預感,自己的太子之位怕是懸了。
想個什麼法子,才能將他們一網打盡得好?
「眼看快到中秋了,聽說二皇兄的病還沒好,本王應該去看看。」宋時遠沉思的片刻,唇邊忽然露出一抹冰冷的笑容。
陳忠幾乎立刻想到了自家王爺是想利用二皇子,把齊王和懷王拉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