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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3:01:02 作者: 簡小酌
    趙太后話音未落,楚妍身子頓時變得僵硬。

    在未被封太子前,宋時遠是宮中行四的皇子。

    好不容易見到了親人,她竟得意忘形,把這位害死自己的罪魁禍首給拋在腦後了!

    宋時遠----小時候是最寵著她的哥哥,等她長大後,就是最嬌慣她的丈夫。

    因是打小青梅竹馬就相熟的,宋時遠身邊連個教導人事的大宮女也沒有,一心一意等著楚妍及笄,娶了她做太子妃,等宋時遠登基後,楚妍便是獨寵後宮的皇后。

    又有誰不羨慕楚妍的好命?自小的感情,宋時遠滿心滿眼都是她。

    曾經連楚妍自己,都是這麼想的。

    可這夢到底被宋時遠自己親手打碎了。

    「外祖母,我想看康郡王舅舅送來的貓!」楚妍不想在夢中還見到自己恨之入骨的人,自己從床上下來。

    只怕妍妍還在介意惠妃拒親的事,心裡不痛快罷!

    妍妍自小就被嬌慣著長大,何曾遇上過這樣讓她丟面子的事……趙太后看著楚妍任由宮人服侍著更衣淨面,臉上的神色卻不大好。

    她會讓惠妃母子付出代價的!

    「娘娘,三公主、五公主、六公主都在偏殿候著給您請安呢。」

    她在裡間梳洗時,隱約聽見舒嬤嬤通傳聲。

    趙太后心不在焉的應一聲,心思大半都在外孫女身上。

    當六公主等人進來時,只見楚妍穿了鵝黃色繡折枝花卉的上衣,配著條藕荷色的綾裙,這素淨的一身襯得她愈發冰肌雪膚,又格外的嬌艷明媚。

    雖是她年紀尚小、還未完全長開,可那張巴掌大的小臉兒已初見日後絕色的端倪----楚妍是繼承了趙太后的美貌,還有些青出於藍的模樣。

    當年趙太后入宮前,可是有「京中第一美人」之稱。

    也難怪趙太后偏疼她。

    「嘉寧妹妹服侍祖母辛苦了。」六公主心裡頗不是滋味,自以為高明的諷刺一句。

    趙太后微微蹙起了眉,楚妍卻笑笑沒說話。

    她才沒工夫跟六公主計較,宋時遠也要來給太后請安,她不想跟他撞上。

    自己的時間寶貴,還有一個人她要感謝----九皇子宋時安,雖然宋時安是要奪位才殺了宋時遠,對她來說卻是大仇得報。

    然而天不遂人願,還沒等楚妍說要走,只聽到宮人通傳道:「四皇子來了。」

    聽到來人是誰,趙太后舒展了眉目----老四最會哄妍妍高興,妍妍從小到大也最喜歡他。

    楚妍原本垂在身側的手,不自覺攥緊了帕子。

    宮人笑盈盈的上前打起帘子,很快映出一張俊美面龐。

    宋時遠在一眾皇子裡生得最好,身材頎長,月白色的皇子常服穿在他身上,清雅中透著矜貴,愈發顯得氣度卓然、丰神俊朗。就連先前最得寵的皇子是英王時,還有不少小宮女都願意去四皇子身邊服侍。

    四皇子英俊溫柔,令人心生傾慕。

    「孫兒給皇祖母請安。」宋時遠才進來時眼神便先看向楚妍,很快他不動聲色的收回目光,上前給趙太后行禮。

    趙太后滿意的點點頭,笑著讓他起來。

    楚妍只覺得如芒在背,默默的跟在表姐們身後行禮。

    果然宋時遠含笑和妹妹們打過招呼,便徑直走到了楚妍面前。

    「妍妍,是哪裡不舒服嗎?」宋時遠目露擔憂之色,見楚妍臉色不好看,放緩了聲音道:「別是著涼好還沒好罷?」

    楚妍怔然的望著宋時遠。

    他總是對自己無微不至的關懷,從小到大從沒不耐煩過,哪怕是登基後,對她也是一如往常的寵著。自己從小到大,除了外祖母和娘親,最信任依賴的就是他。

    她感覺自己的心尖銳的疼了起來。

    楚妍以為自己能坦然面對一切,可她仍要很努力才能忍住質問宋時遠的衝動。

    所以她只能搖搖頭,繃著臉不發一言。

    對於楚妍的冷淡,宋時遠並沒有放在心上。他依舊溫柔耐心,好脾氣的道:「妍妍,我從宮外找到一味安神的薰香,聽說能有鎮靜安眠的功效。」

    說著,他拿出一個精緻的雕花匣子,打開後深藍色的天鵝絨襯布上放著一個精緻香囊。

    香囊的繡法精巧別致,不像是宮中的物件。

    他們兩人說話,三公主、五公主是宋時遠的親妹妹,猶自還好;六公主卻有些不高興,從小到大,連皇子們都圍著楚妍轉。

    「多謝四表哥。」楚妍垂著眼,嬌軟的聲音里透著冷淡。

    她記得自己收到過,記憶中的香味兒一模一樣,淡淡的香甜卻不膩,很是清雅。

    那時她高高興興的接過來帶在身上,而此時她接過來隨手遞給了宮人,只客套了一句。

    「四哥對嘉寧妹妹可真好!」六公主見楚妍不說話,便酸溜溜的道:「那香囊是從南邊過來的新樣式罷,我看比送三姐、五妹的都精緻!」

    楚妍抬眼,問她:「六表姐喜歡?」

    六公主知道楚妍將來大概是要嫁給宋時遠的,對他送的東西最是珍愛。故此她略略抬高了聲音,道:「是啊,四哥偏心呢,只把最好的給嘉寧妹妹。」

    「嘉寧妹妹,我拿這個跟你換好不好?」說著,她從手腕上褪下了一個羊脂玉的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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