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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12:40:23 作者: 永遠的安幸/安秀塵
碼頭工人漸漸安靜下來,眼巴巴地看著常生,只見他走到幾名傳授士面前,問道:「請問你們丟的是什麼藥?」
為首的傳授士回答:「阿司匹林、盤尼西林和青黴素。」
「值多少錢?」
「具體多少錢我們並不清楚,只有押運的詹姆斯知道,但他已經被害了。」
常生挑著眉毛笑了笑說:「那就奇怪了,如果連你們自己都不知道這批藥值多少錢,那我們孔家碼頭的人又怎麼會知道你們的藥值多少錢?怎麼會為了一批不知道價值的藥而去鋌而走險呢?」
傳授士說:「就算不知道值多少錢,但藥品本身就是價值很高的貨品,難免有人會為之冒險。」
「那麼說,不管這批貨值多少錢,只要是藥品,就會有人敢冒風險殺人越貨?好,如此說來,讓我問問我們的工人,多少錢可以讓他們去殺人。」常生轉過身來看著碼頭工人,高聲問道:「大家說說,如果出於無奈,偷一批貨能賣多少錢你們願意為此去殺一個人?」
大家開始議論紛紛,中間有幾個膽子大的工人半真半假地喊出來。
「一百大洋!」
「怎麼也要一百五十大洋吧!」
「如果值兩百個大洋我願意!」
常生又轉過身去對傳授士說:「你看,在我們的工人眼裡,你們那一批貨最多就值兩百個大洋,既然你們自己也不知道那批貨值多少錢,那麼我們孔家碼頭願意出兩百大洋進行賠償。至於人命,還請拿出證據,否則我也可以狀告你們擅闖私人碼頭,擾亂我們的正常秩序,造謠和中傷孔家商號。」
「你……」傳授士氣得一時說不出話來,另外一個傳授士氣不過,爭辯道:「人是在你們孔家碼頭被殺的,你們怎麼可能洗脫得了嫌疑?」
「在孔家碼頭被害就一定是孔家碼頭工人殺的人嗎?」常生反問道:「自古以來堅守自盜又嫁禍他人的案件數不勝數,誰又能保證這次就一定不是呢?」
「你這是什麼意思?」傳授士氣憤地瞪起了眼睛。
「讓我來問問你們自己人吧。」常生說著話,已經把目光盯在那名被打的信徒臉上。「這位兄弟,我們碼頭的總管事是你開槍打傷的?」
那名信徒沒敢抬頭,只抬了抬眼角瞄了常生一眼,小聲回答:「是槍走了火。」
「你為什麼要帶槍?」
「我……只是為了防身。」
「那就是說,你已經預感到今天接貨會出意外?」
「沒有,只是習慣。」
「槍里一共裝了幾顆子彈?還剩下幾顆?」
「裝了5顆,還剩4顆。」
「槍可還在身上?」
這時一名警察從身上掏出手槍來說:「在我這裡,已經暫時沒收,避免再走火傷人。」
常生接過槍來看了看,又還給了警察。「這槍最多可以裝10顆子彈,可有人能證明你只裝了5顆?」
信徒小聲說:「沒……沒有。」
「那也就是說,你沒辦法證明殺死詹姆斯教士的那顆子彈不是你這把槍里的了?」
信徒突然抬起頭,底氣十足地說:「詹姆斯教士不是被槍殺的!他是被勒死的!」
「哦?」常生忽然笑了笑:「可我怎麼聽說是淹死的呢?」
「你……你這是……」信徒迷惑而驚慌地看著常生,語無倫次地問:「那……那你……剛才為什麼……為什麼說他是被槍殺的?」
「我只是隨口說說,你就一口斷定他是被勒死的,看樣子,你是親眼看見他被害的經過了?」
「我……我沒有。」他低下頭,不由得向後退了一步。
常生轉身看了看鄭督察,問道:「詹姆斯教士打撈上來以後,都誰見過他的屍體?」
「只有威廉教士一人去辨認過屍體。」
「那麼威廉教士,你跟這位兄弟說過詹姆斯教士是怎麼死的嗎?」
威廉教士轉頭看了看他的信徒,眼光中充滿了矛盾與猜疑,然後搖了搖頭回答:「沒有,我又氣又急,只告訴他們詹姆斯出事了,人已經死了。」
常生攤攤手對鄭督察說:「鄭督察,您看……這命案似乎是有眉目了吧?可還有證據證明我們孔家碼頭工人作案?」
鄭督察臉色一沉,然後眼睛一瞪,對那個信徒說:「你!跟我們回警察廳!把剛才的事交待清楚!」
「我……我沒殺人!」那名信徒嚷嚷起來。
「殺沒殺人回警察廳再說!不要再給孔家碼頭添亂了!」鄭督察使了個眼色,幾名警察上前就要抓人。威廉教士擋在警察面前說:「等一下!如果真是我們自己的人殺了詹姆斯,我無話可說,但如果他是被冤枉的,殺人兇手另有其人,我們今天就這樣放過了孔家碼頭,那誰來承擔我們的損失?」
常生冷笑一聲說:「冤有頭債有主,如果真兇能夠查得清楚,你們自然知道應該找誰賠償,但今天你們打傷了我們碼頭的總管事,這筆賠償倒是要算清楚才能走吧?」
威廉教士嘔得張口結舌:「你們……你們不要欺人太甚!」
「是誰欺人太甚啊?」常生身後不遠處忽然傳來一聲不怒而威的質問聲,大家回頭一看,風塵僕僕的翁正浩一身戎裝,身後跟著幾個士兵,正向這邊走來。
「翁大帥!好久不見!」常生轉身上前一步拱了拱手,鄭督察更是殷勤地跑過去,摘了帽子鞠了一躬,客氣地問道:「翁大帥回來了?聽說您去了浙江,還打了一個勝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