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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12:40:23 作者: 永遠的安幸/安秀塵
吳母聽女兒如此一說,便也哭了,委屈道:「想我這女兒是白養一場了,自己親兄弟在大牢里受苦受難,竟然一點也不心疼。」
「我心疼他作甚?」夏風嚷道:「當初坑我害我的是誰?要不是他把我送去湯家抵他的賭債,我能白白荒廢了十年的青春?如今二少爺也打點了,湯家也出面了,他的死刑也免了,合著這忙是白幫了?現在又想著出來逍遙快活了!這天下是他的?沒王法了不成?」
吳母這才抹了把眼淚說:「我這不是想著既然死刑都免了,女婿也是有本事的人,再把他弄出來也沒什麼難事嘛。」
夏風哼了一聲說:「娘當初可是對他恨鐵不成鋼、氣得咬牙切齒的,如今才數月沒被他折磨,就好了傷疤忘了疼,你是真想他出來再禍害吳家,繼續幹些傷天害理的事嗎?」
「我……」吳母一時啞口。
吳父這才接過話去說:「那畜牲若真出來了,恐怕伊蘭以後的日子也別想安寧了,我們那點薄田薄產,他都想全部颳了去,如果知道姑爺這裡生活富裕,他定會不擇手段。罷了罷了,他娘,就當沒這個兒子吧。回去以後,倒不如拖人去找找老四,這小子雖然薄情,卻沒有害人之心,如果能找回來,也許還有幾年天倫之樂。」
「爹這話倒是在理。」夏風說:「四弟這些年杳無音信,無非是怕被大哥叨擾,圖個無牽無掛,如今大哥已在牢里,不能再惹是生非,四弟便無需再東躲西藏,可能會尋得回來。」
「但願吧。」吳母無力地說:「我這命啊,兩個兒子都是白養了。」
「行了,別說這種自討沒趣的話。」夏風起身撲了撲衣裳:「只要吳家人正經過日子,別惹事端,我這邊還是能接濟些的,至少您二老的吃穿用度都不會遜色於平常人家。天色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您二老歇了吧。」說完,也沒行拜禮,便自己開門走了。
回到家時,二少爺還沒回來,常生把她叫進西廂房,拿了本畫冊給她看。
「這是什麼?」夏風問。
「這是我叫人從上海帶來回的西裝店的畫冊。」常生一邊說還一邊給她倒了碗茶,替到她手上。「我最近在想啊,搞不好以後這兵荒馬亂的日子還多著呢,這綢緞的貨源也會不穩定,也未必每年都有足夠多的人需要穿綢緞,所以我想把綢緞莊隔出來一半做西服店。」
夏風吃了一驚:「西服店?我們自己剪裁縫製嗎?」
常生點了點頭:「嗯。這綾羅綢緞畢竟大多是女人所需,而西服則是男人所需,做衣服的生意光做女人可不夠,要把男人和女人的生意都做了才行。何況你只守著一個綢緞莊,生意不做大,恐怕不足以保障吳家二老晚年生活無憂。」
「常少爺……」夏風忽然眼眶濕潤。
「都說多少次了,以後不要再叫什麼常少爺了,叫我阿生。我們名有夫妻,實為姐弟,你的雙親也是我的雙親,是姐姐給了我一個有父母可以孝敬的機會,不然我這輩子,就是有孝心也無處用。」
「這是哪裡話?」夏風略有慚愧地說:「你還有義父母,他們對你如親生兒子一般。」
常生笑了笑:「姐姐這話雖然沒錯,但是義父母正值壯年,都有自己的事業,是名利雙收的成功人士,常生能得到他們的垂愛自是三生有幸,日後必會給他們養老送終,但眼下還無需為他們的晚年擔憂。倒是你的父母已上了年紀,要先考慮他們。」
「你有此心,我很欣慰。」夏風翻了翻圖冊又問:「只是……這裁剪西服的手藝,我們店裡的師傅恐怕難以勝任吧?」
常生又「嗯」了一聲,接著說:「所以我想等婚事辦完以後,姐姐能抽出數月時間去上海的西服店學習。把手藝掌握在自己手裡,可比花心思去栽培幾個裁縫要實在。手藝是跟人走的,裁縫的手藝精湛了,說走就走,人走了生意也跟著走了,那倒不如你自己學了這個手藝,到哪裡也不怕丟了生意。」
夏風突然眼前一亮,笑了:「阿生你真是聰明!我怎麼沒想到呢?確實是這個道理啊,如果我學會了這門手藝,就是走到天涯海角,也不怕餓死了。」
常生很高興:「姐姐有這個想法就好,我還怕姐姐不願意呢。」
「我怎會不願意?你這是為我謀了一個一輩子都不怕風雨的生計呀!如果不是你有辦法,我就算自己想要去學也是投師無門呢!」
「姐姐能這樣想就太好了!那我就跟上海那邊聯繫好,婚事一過,我就送姐姐過去拜師學藝,用不了半年,你就可以有自己的西服店了!」
「嗯!」夏風眼裡充滿著對未來的期望,開心地笑了。
第119章 婚禮
民國十三年十一月八日,陰曆十月初八,立冬。
常生在吉慶齋酒樓舉辦了一場盛大的婚宴。雖然他在南京只是剛剛嶄露頭角,自己的根基尚淺,但有陸子亭和孔修仁這兩個強大的後盾在背後支持,南京各界名流也沒誰敢低看他一眼,收到請帖的都紛紛前來賀喜不說,就連沒收到帖子的也爭著進來蹭蹭榮光。
因為是好日子,吉慶齋對面的宴雲樓也有一場婚宴,是一位酒廠老闆的二公子娶妻,所以很多賓客在兩家酒樓之間來往穿梭,藉此機會湊個熱鬧,順便攀附權貴的也大有人在,好不熱鬧。
常生今天是主角,和在大帥府赴宴時的情境自然有著天壤之別,陸子亭和孔修仁不斷地將各路權貴帶到他面前,介紹他們認識並與他攀談。常生用心地記住這些面孔和身份,禮貌而周到地招呼著他們,哪怕僅僅是有過一面之緣的人,他都表示出極大的熱情,做足了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