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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12:40:23 作者: 永遠的安幸/安秀塵
    常生已能下床,只是走路不穩,見容老爺進來,輕輕地叫了聲「舅舅」,便要下床。

    「不用下來了。」容老爺說,雖然他一直不喜歡常生並且自打大少爺因為常生惹出那麼多事以來更巴不得常生消失,但在常生面前他始終還維持著舅父的形象,未曾流露過明顯的厭惡之色。

    「舅舅來可是有事吧?」常生知他必是有事,問一下也便他開口。

    容老爺便說:「過些時日,我要去揚州府,那邊的張大人身體欠佳,已無法再任職,我被臨時調去接任一段時間,大約半年,我希望你跟我一起去。平日你對舅舅照顧得還算周到,我想還是你跟著好一些。」

    「是。」常生毫不猶豫地就答應了。離開也好,免得大少爺又生事,想必容老爺也是這樣想的。

    「那……倉裕要是跟你說什麼……」

    「舅舅放心,表哥現在應該好好照顧表嫂,等待子嗣的降生,府里也不需要我做什麼事,我會隨舅舅去的。」

    「好。你明白就好。」容老爺便不多話,說了聲「好好養著吧,動身前我讓管家幫你準備。」就離開了。

    於是,常生的傷好的差不多時,便跟容老爺一起去了揚州。大少爺倒是沒攔著,走時望了常生那一眼,明顯在說:「你等著我。」

    容老爺在揚州府是臨時上任,住在城中一座小宅院裡,雖然小,屋舍卻不少,帶去的五六個下人一人住一間都綽綽有餘,常生便被安排在院子最角落處的一間小屋,緊挨著廚房。說是他照顧得周到,其實帶他來無非是為了躲開大少爺,容老爺到了楊州之後並未整日讓他前後照顧,反倒是嫌他礙眼,不讓他常出來走動。

    常生住在那個小院子的小屋裡,整日也沒什麼事做,和軟禁差不多。

    約是過了半個多月,那日容老爺一早就去府衙處理公事,常生和兩個廚房的小廝留在院子裡。他閒來無事,便拿著掃帚掃院子。

    已是陽春三月,院子裡暖暖的,樹已經發了芽,有小鳥在樹上吱吱鳴叫。常生看了看小鳥,苦笑了一下,心想自己的命還不如這隻小鳥,想去哪就去哪,雖然生命短暫,卻是自由的。正想著,忽然聽見有人在院外叩門,於是放下掃帚走過去開門。

    門外站的竟然是大少爺。見他風塵僕僕的樣子,常生吃了一驚,卻沒敢讓他進來,連忙出了院子,關上門,問他:「你怎麼來了?」

    大少爺一副委屈的樣子說:「我想死你了。」

    「你……」常生嘆了口氣,才說:「你怎麼就不死心呢?」

    「你死了,我才能死心!」大少爺哼了一聲。

    常生倒笑了:「若真如此,我死給你看。」

    「你敢?」大少爺怒了。

    常生無奈地搖頭:「我倒真不知道我活著的出路在哪裡。」

    大少爺眼圈一紅,立刻抓住了常生的手。「我們私奔吧!」

    「你說什麼?」常生愣住了。

    「我什麼也不要了,我們一起遠走高飛。」大少爺認真地說。

    常生有一瞬間的動搖,但立刻就搖了搖頭:「不行,你快當爹的人了,容家以後都是你的,那麼大的家業,還有為人子、為人夫與為人父的責任在你身上,你不能這麼做。」

    大少爺皺了皺眉,似乎是才意識到這個問題。常生見他這麼大了還如此幼稚沒有責任心,不免又是一聲長嘆。但大少爺會錯意,以為常生對他失去了信心,於是牙一咬,拉起常生就跑。

    「你幹嘛?」常生嚇了一跳,想拖住他,但大少爺力氣很大,不容分說,一口氣把他拉出好幾條街去,直到跑不動了,才站下對他說:「我要把你藏起來,藏到除了我沒人能找到的地方去,然後我們永遠在一起。」

    常生喘著氣,累得快說不出話來。大少爺見他不語,以為他同意,便雇了一輛馬車,把常生推了進去。

    車動了,常生便把想說的話咽了回去。如果……真的能擺脫容家,也許還有條出路。他想,至於大少爺要不要與自己在一起,他覺得那不重要。

    大少爺暫時把他安排在城外的一個小客棧里,然後就出去了。到晚上的時候大少爺急匆匆地回來,拉起常生就走。常生也沒問怎麼回事,反正不跟著他走自己又能上哪裡去?不認識路,身上也沒有錢。

    大少爺又把他推上一輛馬車,然後連夜去了蘇州。天亮的時候,車子到了城外,大少爺便拉著他下了車,說:「你第一次來蘇州,我們走走吧,看看江南水鄉的風光。」

    在車上打了一夜盹的常生這才問他:「我們來蘇州做什麼?」

    大少爺笑了:「過日子啊。」

    常生用「你瘋了」的目光看著他說:「你玩幾天可以,玩夠了就回去吧。我可以在城裡找點事做,以後自己養活自己。」

    「說什麼傻話?以後我養著你,我們不分開了。」

    常生只當他是說夢話,搖了搖頭,跟他一起進了蘇州城。

    在城裡逛了約一個時辰,兩人也都走累了,大少爺便找了家客棧住下。

    休息了一下,用過午飯之後,大少爺便來了興致,把常生拉到床上。客棧里人多,外面出出進進的,常生也不敢叫,默默跟他撕扯了一陣,到底敵不過他,最後還是被他弄亂了衣衫。

    「又不是第一次了,你何必呢?」大少爺把氣喘吁吁的常生壓在身子底下時,笑著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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