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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鬧事，我放過你。那以後誰不開心了，就來我家門口鬧事。村子的生意還怎麼做？」何裊裊曉之以理，「村子窮，大家都窮。我跟外面做生意，也都是低聲下氣，求著人家跟我們合作。你這樣子不講道理，其實抹黑的是全村。」

    「是啊，我後悔了，知道錯了。你就原諒我吧。」何辛眼淚汪汪。

    何裊裊看了一眼筐里的菊花，已經都蔫了，顏色也變深了。何裊裊說：「你這花，進冷庫也沒意義了。即便是發貨發出去了，也會被退貨的。」

    「這筐今天曬到了，其他的我都保存得好好的。就從冷庫出來了半天，沒影響的。」何辛說。

    何裊裊看何辛實在可憐，卻又不想因為他，讓其他善良的村民寒了心，便說：「你可以放回原來的冷庫，但是租金要先交上。」

    「行行行，沒問題。」何辛趕緊答應著。

    「還有。」何裊裊說，「因為你是先毀約，再重新進冷庫的。所以原來抓鬮的排號就不算了。你得排在所有村民後面。等大家的花全部都賣出去了，再賣你的。」

    這個結果顯然不是何辛想要的，他面色艱難地沉默了一會兒，小心翼翼地問：「給我往後延幾個號也行，能不能別把我放在最後啊？」

    「那對其他村民就不公平。」何裊裊耐著性子，「如果你不願意，可以再自己去賣。」

    何辛沒辦法，勉為其難答應下來。背起竹筐，說：「冷庫的租金，我能一天一付嗎？」

    「行。」何裊裊點頭。

    何辛點點頭，離開了。

    何年歸看著何辛佝僂著背的樣子，感慨著：「他也挺可憐的。」

    「我又何嘗不想讓每個人都變得有錢又幸福啊。可既然決定了要帶著大家一起往前走，村子就相當於變成了一個大公司，必須得有獎有懲才行。如果還是誰鬧誰有理，那內部就會亂成一團，更別說再對外了。所以即便他再可憐，都不能給他開特權。」何裊裊說。

    她每天對外忙，已經很累了，如果內部再亂，她根本無力應對。

    自從何辛的花重新回了冷庫，他就每天來給何裊裊送冷庫租金，每天150塊。

    何辛有時候身上帶著建築工地里的灰塵，應該是去做揚灰小工了；有時候鞋子上沾滿了泥污，應該是去田裡幫人收莊稼了；有時候身上又是乾乾淨淨的，據說偶爾會接到穿人偶發傳單的工作……但無論是做什麼，總是每天傍晚的時候來，帶著一路的風塵僕僕，把一百五十塊的現金送到何裊裊手裡。

    村里沒有正式工作的人，一般都是去城鄉結合地段的勞務市場去找工作。那裡什麼工種都有，只要有老闆需要臨時工，來這市場上一吆喝，符合條件的人，就會跟著上車。

    這種都做一般都做不長，最大的優點是當天收工就會給薪水。

    傍晚正是做飯的時候，何年歸說了幾次，讓何辛留下來吃飯。何辛都不好意思地笑笑，摩挲著額頭說：「不不不，我這身上這麼髒，就不跟你們一起吃了。」

    但他除了錢，也會帶一些時令的瓜果蔬菜過來。今天帶幾個蘋果，明天帶幾顆山楂，後天又帶了地里剛出的紅薯，都被何年歸順手加進了晚餐里。

    今天回來早，用塑膠袋拎過來不少東西，有柿子、鮮玉米和紅薯。

    「這三樣東西都剛好很適合烤著吃，我們趁著火沒熄，一起烤了吧！」何裊裊左手抓著柿子，右手抓著紅薯，雀躍著來到廚房。

    「柿子和紅薯不能一起吃。」何年歸說，「你二選一吧。」

    何裊裊看看左手的烤柿子，從回村，就在期待著柿子成熟，這柿子必須烤。再看看右手的紅薯，這顆紅薯胖乎可愛，用火烤熟了，一定是柔軟流蜜的那種，她也想吃。

    何年歸看她左右搖擺不定，強調著：「兩個一起吃，會肚子咕嚕咕嚕脹氣反酸的。」

    何裊裊心不甘情不願地放下紅薯，用空手抓起鮮玉米，說：「烤玉米可以跟烤柿子一起吃嗎？」

    何年歸接過柿子和玉米，寵溺笑笑，說：「可以。你真是有夠饞的。」

    何年歸把鮮玉米外面綠色的硬皮剝掉，玉米須摘摘乾淨，然後用錫紙包起來，扔進柴火灶里，一瞬間激起火星飄舞。

    烤柿子就簡單了，什麼都不用包，直接囫圇著扔進灶里，等吃完晚飯，烤柿子和烤玉米也就差不多了。

    何年歸用火筷子把它們夾出來，放在灶台上。柿子已經烤成了一個漆黑的小球。從院子裡的地上摘一片乾淨的生菜葉墊著防燙，然後把焦黑的皮一點一點剝掉，露出裡面橙紅色柔軟的果肉來。

    「我我我！」何裊裊迫不及待地伸著手，像是幼兒園裡期待著老師點名的激動小孩。

    第84章

    「給。」何年歸把柿子放到何裊裊手心裡。

    何裊裊輕輕吹了幾下，用前牙先試探著溫度，確定沒那麼燙口之後，在頂端咬開一個小口，把裡面的甜潤的汁水小口小口吸出來。不能吸太猛，容易燙到舌頭。

    何年歸把包裹玉米的錫紙剝開，錫紙裡面也匯集了玉米本身的汁水。鮮玉米保留一點葉子來烤，可以讓玉米的香氣更足。

    何年歸把玉米剝好，何裊裊的烤柿子已經吃得差不多了。何裊裊把柿子一片一片的果肉吸進口中，咯嗞咯嗞吃得不亦樂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