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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2:54:16 作者: 山有嘉卉
    和杜翎在一起的幾年,他一改之前花花公子的做派,守著她一個人,也將她納入了人生的規劃里,甚至還暢想未來,「……以後我們聚會,我和方海同坐一邊,對面是你和阿聲,然後有孩子跑來跑去……」

    想要常常見到那個藏在心底最深最深的角落裡的那個人,大概是他餘生的夢想。

    可是世事無常,有時候夢想真的只能用來想想,也只能像發夢。

    他和杜翎都考上了研究生,餘聲和方海同則開始走進職場,他以為彼此改變都不多,尤其是他和杜翎。

    可是有一天,老天爺讓他將課題展示的U盤落在了住處,他匆忙回去拿,卻在進門時看見一雙男人的皮鞋,客廳卻沒有人。

    他愣了愣,然後小心的靠近了關著門的臥室,他聽到裡面傳來兩個熟悉的聲音,一個是杜翎,另一個,是方海同。

    那時杜翎已經懷孕,他和家裡的意思都是生下來,一來打胎對女孩身體不好,二來家裡對杜翎這個兒媳婦是滿意的,於是他幫杜翎請了假,讓她在家裡休息。

    可是方海同會獨自出現在自己住處,讓林橋覺得有些不安。

    他聽見杜翎說:「我懷孕了。」

    方海同似乎沉默了片刻,然後問:「林橋的?」

    「我算了算時間,是你的。」杜翎的聲音冷靜極了。

    可是門外的林橋卻在她這句話出口後險些目眥俱裂,自己的未婚妻和兄弟竟然在眼皮子底下勾搭上了,還有了「成功的果實」,這讓他覺得晴天霹靂。

    正在他準備踢門而入時,口袋裡的手機抖動起來,組長催他趕緊回去,馬上就輪到他們組了。

    林橋忿忿的轉身,按捺著心裡的憤怒和噁心,匆匆又回了學校。

    等到晚上回來,他不等杜翎開口,率先道:「杜翎,我們分手。」

    「……為什麼?我做錯什麼了嗎?」杜翎心裡一沉,面上卻一如既往的委屈和小心翼翼,眼淚都掉了出來。

    林橋膩歪極了她現在這副模樣,忍不住諷刺道:「你也是有本事,說哭就哭,還哭得挺好看,方海同是不是就是被你這樣哭上床的?」

    杜翎一驚,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向他,「你胡說什麼!那是阿聲的男朋友……」

    「別裝,我都聽到了,孩子是他的。」他擺擺手打斷了她的話,看向她的目光像是千萬支利劍,恨不得將她戳個對穿。

    杜翎慌亂的看著他,她知道林橋是自己的依靠,只好低聲下氣的哀求他原諒,可是他哪裡肯,「你去打了這個孩子吧,那樣我就既往不咎,不過以後我們也就這樣了,你想要什麼我知道,我給你富貴,但你不能管我的任何事了,好好當你的富太太。」

    杜翎猶豫來猶豫去,最終還是答應了,只是要求他不能告訴其他人她和方海同的事。

    林橋本想罵她憑什麼,但轉念卻想到了餘聲,她那麼相信方海同,簡直要將一顆心掏出來給他,如果她知道自己被背叛了,還不知要怎麼難過,他捨不得。

    於是就說好了他帶杜翎去醫院,可是方海同卻聞訊趕來阻止,「這是一條生命……」

    「方海同你要點臉行不行,你給我戴綠帽就算了,還打算讓我給你養兒子?」林橋揪著他的衣領,低聲的道,「我不揭開你的真面目,還不是為了阿聲!」

    方海同握住他的手腕,似乎愣了愣,「……你喜歡她?」

    林橋一怔,突然就一陣心酸,他覺得眼睛發疼,「關你什麼事,她就是眼瞎看上了你!」

    後來他們扭打在一起,直到餘聲來將他們分開,杜翎最終還是沒有流產,而是被餘聲臨時帶走了。

    林橋氣她爛好人,一言不發的辦了退學,然後訂了機票,打算到美國去,家裡有意讓他出去學習一趟。

    杜翎攔住他問:「為什麼?你是不是早就想跟我分手?」

    他搖了搖頭,「去醫院之前都沒想過,可是看見方海同出現,我就不想當這個冤大頭了,憑什麼呢,讓你們這對狗男女的真面目被阿聲認清也是好事,她總要長大的。」

    「餘聲到底有什麼好,你們個個都喜歡她!」杜翎崩潰的大哭起來。

    可是她的眼淚已經不能讓他惻隱了,「她哪裡都比你好,尤其是她不會勾引有婦之夫。」

    他問杜翎:「你是愛我嗎,還是將我當做達到目的的踏腳石?」

    杜翎不說話,他知一切都無法挽回了,後來他想,也許不能全怪杜翎,他不夠愛他,卻希望她全心愛她,本身也是不要臉,是自己自作自受。

    後來,林橋再也沒見過他們,方海同,杜翎,還有那個他愛的餘聲。

    他想餘聲是恨他的,恨他拍拍屁股走人,將一切爛攤子留給她。

    他也恨自己,恨自己不敢將心意說出口,恨自己總是罵她,恨自己明明愛她卻從不溫柔以待。

    再後來,他站在紐約的高樓里,對人說起他的來歷和過往,卻從不敢觸及關於愛情的部分。

    他對杜翎的感情是複雜的,有喜愛,有愧疚,有防備,直到最後的棄若敝履。

    但是他對餘聲,從始至終,都只有愛,而沒有愛過。他不需嬌妻也不需愛子,他只想靜靜的,在世界的一頭想著她,然而卻從未試圖打探過他離開後她和其餘人的生活。

    再後來的某天,他收到一封信,來自於遙遠的故鄉,沒有寄件人也沒有落款,白色的信紙上只有一句話,「她結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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