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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2:51:32 作者: 張不一
但程硯之前一直是一人獨居,所以沒怎麼打理過小花園,鄰居家的小花園都已經花團錦簇了,他這邊卻仿若荒地,邊角處的雜草都開始叢生了,著實沒什麼景色可賞。
把自己的衣服、鞋和包分門別類的放進衣帽間的柜子里後,林念初實在是有點兒累了,於是就坐在了窗邊的椅子上,準備好好地歇一歇。
程硯去了廚房,回來後,雙手中端著兩個白色的馬克杯,一杯是果汁一杯是咖啡。
他把果汁放在了林念初面前,咖啡放在了她的對面,自己也在對面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林念初確實有點兒渴了,立即端起杯子豪飲了一口,痛痛快快地喝了大半杯,然後又長長地舒了口氣:「可算是收拾完了,累死我了,短期內我不想再搬第二次家了。」
程硯笑了一下,也端起杯子啜了一口咖啡,道:「晚上出去吃飯吧,慶祝一下。」
林念初:「慶祝什麼?」
程硯本想回答「新婚之喜」,但話到嘴邊了,忽然想到了今天早上她對他說過的話,微微張開的薄唇忽然一頓,最終把答案改成了:「喬遷之喜。」
林念初:「你今天不用去公司了?」
程硯:「不去了,跟老張他們說過了。」
其實公司很忙,畢竟才剛開始運營,但今天是他們領證的日子,他總覺得自己需要陪著她。
「哦。」林念初道,「那你要請我們吃什麼?」
程硯一愣:「我請你們?開什麼玩笑?我卡裡面總共就一千八,還要過一個月!」
這頓飯要是請了,他後半個月就要去喝西北風!
林念初忍笑,故意使壞:「你不請客誰請客?你可是一家之主呀。」
程硯毫不猶豫、斬釘截鐵、不容置疑地回答:「我不當!」
林念初:「哈哈哈哈哈。」
程硯又堅決不已地補充:「我也不配,您才是一家之主。」
林念初:「所以你的意思是讓我請你?今天可是咱倆領證的日子,你多少總要對我有些表示吧?」
程硯沉默片刻:「你要是讓我請你也行,但是以我現在的經濟實力,咱們仨今天晚上只能去吃地攤兒,除非……」
他拖長了語調,故意買了個關子,沒把話說完。
林念初追問:「除非什麼?」
程硯:「你給我報銷。」
林念初不假思索:「我就愛吃地攤兒。」
程硯:「……」
林念初已經計劃好了:「就去臨安街吧,離墨墨學校也不遠,咱們仨晚上吃臨安街三絕去!」
程硯:「臨安街三絕是什麼?」
林念初如數家珍:「螺螄粉臭豆腐和榴槤酥,特別好吃!」
孕婦有很多忌口的東西,螺螄粉也是其中之一,但她比較愛吃,所以上次產檢的時候專門問過醫生能不能吃,醫生的回答是:想吃能吃,但要適量,吃兩口解解饞是沒問題的。
上次去臨安街吃螺螄粉還是懷孕前,她現在是真的有點饞了。
但對於程硯來說,這三樣東西,沒一樣是他愛吃的。
不對,是沒一樣是他能吃的,一聞就吐。
但他卻沒有拒絕林念初,因為他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了她對螺螄粉的渴望,爽快點了下頭:「行。」
林念初又問了句:「墨墨可以吃麼?」
程硯:「可以,她也愛吃螺螄粉。」
但程墨每次吃螺螄粉的時候,他必定是要躲八丈遠。
林念初:「我也愛吃,我從小就愛去臨安街吃小吃,我爸媽還沒離婚的時候,也經常帶我去吃。」
「臨安街的人特別多,每次都是我占位,我爸媽去買東西。吃完螺螄粉從店裡面出來後,我們仨身上都是一股螺螄粉味,所以我媽回家後第一件事就是洗衣服。」
說著說著,她就笑了。
這大概也是她童年記憶中為數不多的美好回憶了。
「後來我爸和我媽離婚了,就沒人再帶著我去吃了,我開始和同學一起去,但並不是所有人都受得了螺螄粉那股奇奇怪怪的味道,所以能陪我去的人也不多,就算是去了也不是去吃螺螄粉,而是去吃別的。」
「蔣艾桐算是我的一個固定飯搭子,她也愛吃螺螄粉,我們倆整個大學期間幾乎一周就要去一次,但後來她和段浩山談戀愛了,段浩山和我們臭味相投,都愛吃這種東西,但我也不好意思一直跟著他們倆一起吃飯,跟電燈泡似的,於是我又沒了飯搭子。」
說到這兒,她還遺憾地嘆了口氣。
程硯一直在認真地聽她碎碎念,在她的講述的過程中,他注意到了一件事情,奇怪問了句:「他為什麼不陪你去?」
林念初知道他問得是誰,沉默片刻,她道:「他說不愛吃那種東西,但我覺得他不只是因為不愛吃。」
程硯:「那還因為什麼?」
林念初反問:「如果你不愛吃一樣東西,會堅決不去賣那條東西的街麼?」
程硯怔了一下,忽然明白了什麼。
林念初又嘆了口氣:「他是覺得那種地方太混亂,他不喜歡,因為所學專業和醫生父親的影響,他還有點潔癖,覺得那個地方不衛生。」
和梁辰在一起的時候,他經常要求她不要再去那種地方吃東西了。
是的,是明明白白的要求,不是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