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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2:48:50 作者: 綠野千鶴
景琛皺了皺眉,禮部使他所管的部門,沒想到景瑜的手已經伸得這麼長。
「哥,咱們也在刑部買通個人吧。」景韶憤憤地說,看到景瑜那得意的樣子就來氣。
景琛看了他一眼:「刑部尚書是我的人。」
景韶差點把口中的茶水噴出去。
「以後朝堂上有什麼不明白的就去問含章。」景琛放下杯盞站起身來,天色不早,成王剛剛受了罰,他這般堂而皇之的來探望已是不妥,自然不能再留下來用晚飯。
送走了哥哥,景韶蔫頭蔫腦地回東苑去找自家王妃,好像自從君清可以上朝之後,朝堂上的事哥哥再也不指望他了。
慕含章正伏在案上寫通商的章程,突然背後就貼來一大塊熱乎乎的身體:「餓了?要不你先吃,我把這一頁寫完。」拍了拍肩上的大腦袋,書中的筆不停,在紙上快速地寫下一個個雋秀有力的字。
景韶搖了搖頭,看著他把這一頁寫完,才開口:「君清,哥哥在朝中的勢力究竟有多大?」
慕含章放下筆,轉頭看了他一眼:「全部有多少我不知道,但從前些日子我接觸到的看來,朝中起碼三成的官員是站在他這一邊的。」
不過這些人多數掩藏得很好,特別是高位上的那些,就像兵部尚書,時常還會在朝堂上反對景琛的提議。所以在接觸到這般龐大的勢力之時,慕含章也是嚇了一跳。
朝中官員有三成效忠於一個皇子,這聽起來十分不可思議,畢竟宏正帝這樣實權在握的君主,朝中大半應該是掌握在他的手中的,就像四皇子,若想在這其中分得半杯羹都是十分困難的,更遑論占據三成。
景韶聞言只是點了點頭,這些倒是在他的意料之中。
慕含章起身,掛在身上的牛皮糖卻沒下去,依舊黏在他背上,無奈只得拖著這大尾巴往飯廳走:「哥哥出宮建府不足十年,為何會這般厲害?」
景韶扒著自家王妃,晃晃悠悠地挪步子,從書房到他們住的地方,只需經過一個花廊,四周空曠,也不怕被人聽到:「大半是外祖父留下的勢力。」
外祖父?慕含章蹙眉想了想,元後並非出身公侯之家,她的父親乃是兩朝丞相,聽說先帝駕崩之時,幾個皇子掙位著實亂了一段時間,就是這位丞相大人一力輔佐,宏正帝才得以成功擊敗那幾個如狼似虎的兄弟,坐穩了現在的位置。只是,這些年從沒有聽過丞相一派的消息,就連景韶也甚少提及。
「其實也不是不能提,只是沒什麼好說的。」吃過晚飯,景韶抱著自家王妃坐在院子裡納涼,今夜天氣晴朗,夜空里的星星甚是明亮。
元後母家姓曲,她是曲丞相最小的也是唯一的女兒,景韶的兩個舅舅英年早逝,在他的記憶力就沒見過。後來元後逝世,曲丞相老年喪女甚是悲痛,沒多久也跟著去了,好在那時景琛已經可以獨當一面,才沒有使得丞相一派徹底潰散。
宏正帝這些年一直沒有立丞相,而是將丞相的職務分給六部,莫不是為了表示對岳父的尊敬?慕含章蹙眉,覺得事情沒有這麼簡單:「那卓家是怎麼回事?」
景韶低頭看了看趴在自己胸口的腦袋,白皙的下巴就擱在他的心口,漂亮的眼睛映著夜晚的星光甚是明亮,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卓尚書是外祖的門生,卓家家風嚴謹,所以母后才挑了卓雲驥做哥哥的伴讀。」
遙想當年元後還在時,景韶在宮中基本上就是橫著走的。
曲家,元後,卓家……慕含章覺得,他似乎看出了什麼不可說的東西,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景韶發青的嘴角:「以後有我護著你。」
景韶靜靜地看著他,隨即拉過那溫暖的身體,深深的吻上那兩片柔軟的唇。上天奪走了疼愛他的母后,卻又給了他如此美好的君清,上蒼待他其實一直不薄,他真的很知足了。
睿王府中的小四子高燒不退,請了碧雲庵的莫悲尼姑來看了看。老尼姑給了一包黃色粉末,說是摻著奶水喝了就會好,蕭氏將信將疑的讓奶娘餵了,喝過後孩子的病情竟真的有所好轉,當即給了一份厚禮,對這個大師那是心服口服。
「這小孩子未滿周歲時,能見常人不能見之物,小兒夜啼,多是被什麼東西纏上了。」莫悲帶著頂灰色的帽子,合著雙掌,很是神秘道。
「大師看看,到底是什麼東西?」蕭氏很是認真地問。
「能致惡疾者,多為陰邪之物,但也可能不是,」莫悲轉了轉腕上的檀木珠,一邊說一邊仔細瞧著蕭氏的神情,「恕貧尼直言,觀小王爺的狀況,可能是被什麼東西吸走了運道,也就是人們常說的,被命硬的人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