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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2:48:50 作者: 綠野千鶴
景韶看著懷中人發白的俊顏,心疼的不得了,傷口這般大,過幾日還要行軍,路上顛簸,定然不好癒合。
軍醫見王爺沒什麼表示,就從藥箱裡拿出了治刀傷的金瘡藥。
「叫衛兵打一盆熱水來,你們都出去。」景韶直接把藥奪了過來,沒有給軍醫任何提起上藥的機會,揮手把人趕了出去。
將懷中人輕輕放回床上,景韶起身去拿東西,就看到左右護軍像兩個大木樁一樣杵在那裡,頓時冷下臉來:「營中現在亂成一團,你們兩個還站在這裡幹什麼?」
「屬下告退。」左護軍立時告罪,拽著右護軍就走了出去。
「小左,我怎麼覺得王爺與軍師之間……嗯,有些不對勁。」右護軍苦惱地撓撓頭。
左護軍瞥了他一眼,拖著他繼續向前走。
「哎哎,你怎麼不理我?」右護軍邊走邊試圖踢左護軍的屁股,奈何被拉著胳膊,腿太長撇不過來。
「你站這裡說話王爺能聽到。」左護軍面無表情道。
「啊!」右護軍驚叫一聲,加快腳步拉著左護軍快速跑開了。
景韶用溫水浸濕一塊軟綢,細心地將傷口周圍的血跡擦拭乾淨,沒有用軍醫給的藥,而是拿出了青玉小瓶。這藥塗上去不會增加疼痛,很快就能止血。
「你不是還有一種西域的藥嗎?用那種吧。」慕含章抬起未受傷的右臂,擋住了景韶開瓶的動作。戰事緊張,隨時都會拔營,這藥雖好,但傷口癒合並不會加快,他記得新婚那日景韶給他治下唇的那種藥能快速癒合傷口,那樣當不會影響行軍。
「不行!」景韶想也不想就拒絕了,在溫水裡洗了手,將青玉瓶中剔透的藥膏倒在指尖,輕柔地塗在傷口處,「那藥會讓疼痛徒增數倍,你受不住的。」
清涼的藥膏塗在傷處,頓時緩解了那刀割火燎一般的灼痛,慕含章微微合眼,輕緩了一口氣。
景韶俯身在他臉側落下一個輕吻,強忍下眼中的酸澀,熟練而快速的包好傷口,給他蓋好被子。
慕含章側過臉來看到景韶那滿是心疼的雙眼:「我沒事,你去忙吧。」
景韶握住一隻在被子外面的手,緩緩的一遍一遍地在掌中摩挲,不起身也不說話。
他從沒覺得重生一次萬事便盡在指掌之中,但如今出了這種事,還是他過於自負造成的。如今三藩之爭提前了三年,很多事都會不一樣,相對年輕的西南與東南王,想法做法都會有所差別。便如今日的弓馬兵,乃是東南王的秘寶,這一世竟肯借給西南王用,著實出乎他的意料。
景韶把那隻手背貼到自己臉上,什麼天下,什麼皇位,早已不是他想要的,這一世,真正所求不過是與君清長相廝守,若是失去了這個人,重活這一世又有什麼意義?
掌中的柔軟忽然反握住自己的手,景韶回過神來,抬頭看他。
慕含章看著這般沮喪的景韶,像受了傷的小獸,扒著自己唯一的東西怎麼都不肯放手,不禁有些心疼,輕勾起唇:「你去幫我找找小黃,剛才兵荒馬亂的,別走丟了。」
景韶勉強笑著點了點頭,起身出去找小老虎。君清根本不知道,他用那毫無血色的唇笑起來有多讓人心疼。
費了半天功夫才把躲在箱子縫隙里的小虎崽找到,景韶嫌棄地甩了甩手中的灰糰子,扔給小兵給它洗澡,自己去處理營中的事務。
仔細查看了那些騎兵屍身上的衣物與武器,景韶確定這就是東南王的人。趁大軍在外突襲營地這可以理解,但為何要針對一個嶄露頭角的小小軍師,這一點卻十分令人費解。
「一個活口都沒留下嗎?」景韶蹙眉。
「那些弓馬兵太彪悍,根本留不得。」右護軍想起朝盡數砍的那一刀還是心有餘悸,那種不要命的打法,把空當都暴露出來只為殺人,他還是頭回得見。
「仔細修復營帳,在營外再建一層防禦工事,夜間加一班巡防。」景韶接過左護軍遞上來的傷亡損失統計,擺手讓兩人下去。
衛兵進來送晾乾的小老虎,景韶看完手中的東西,便拎起小黃回王帳去。
床上的人已經睡著了,夕陽透過帳幔映在他臉上,還有些蒼白,許是傷口疼痛,慕含章睡得並不安慰,微微蹙著眉頭,
「哇唔!」被折騰半天的小老虎看到自家主人,興奮地嗷了一嗓子。
「噓……」景韶呼了小虎頭一巴掌,讓他噤聲,奈何手中的毛糰子根本聽不懂,掙扎著要往床上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