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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2:46:54 作者: 初禾
    雁椿說:「嗯。」

    「你要保重。」許青成轉過身,「我想到世界上還有一個人惦記著他,漫長的日子也變得不那麼難熬。」

    第51章 你是寶貝

    門已經打開了,雁椿輕聲道:「你也保重。」

    許青成離開後,雁椿出了一會兒神,直至門再次打開。這個時間,他以為是護士進來查房,微笑著看過去,卻是荊寒嶼。

    客氣的笑容倒是沒消失,眉眼間卻多了一絲驚訝。

    荊寒嶼提著的口袋裡只有兩個桃子,不用細看都知道有多新鮮。

    他走近,抬起雁椿的下巴,不悅道:「這笑是給誰看?」

    雁椿用好著的手抓住他的手腕,「我當是護士來了。不過來的這個也可以。」

    來的這個荊寒嶼洗乾淨桃子,拿了把小刀,坐在床邊削皮。

    雁椿一到夏天就喜歡吃桃子,水蜜桃也行,但更喜歡脆生生的硬桃。荊寒嶼不給他吃多,每天就兩個,要挑剛摘下來的,形狀好看的,丑的一概不要。

    但今天這兩個,有一個是水蜜桃。

    「你是不是買錯了?」

    「換著吃。」

    雁椿想,換就換吧,他今年還沒吃過水蜜桃。

    荊寒嶼剛削好一個,雁椿就伸手去拿,被荊寒嶼一個眼神定住,又縮了回去。

    他住院這陣子,荊寒嶼照顧他上了癮,大到個人衛生,小到餵飯餵水果,全都不讓護工做。

    他一隻手沒傷,完全可以自己拿著水果吃,但荊寒嶼不讓,必須切成小塊,餵到他嘴邊。

    他懷疑荊寒嶼是故意的。

    兩個桃子全都削好了,切丁的都是外面的果肉,中間靠著核的荊寒嶼兩三口自己吃了。

    完成所有工序,才拿來叉子,餵雁椿吃。

    水蜜桃和脆桃放在一起很好分辨,荊寒嶼挑給雁椿的都是脆桃,等脆桃吃完了,再餵水蜜桃。

    雁椿起初還沒發現問題,後來吃到水蜜桃時才覺得有點糟糕——他吃慣了脆桃,冷不丁被水蜜桃的酸甜所激,加上水蜜桃的汁水實在太多了,一些從嘴角流出來。

    「荊哥,紙!」

    荊寒嶼假裝沒聽見,繼續餵桃。

    雁椿突然懂了,這人就是要看他這麼狼狽!

    「荊哥,紙!」雁椿好氣又好笑,又說了一遍。

    荊寒嶼說:「沒有紙。」

    雁椿:「……」

    桌上放著的不是紙?

    其實雁椿現在這情況,完全可以自己去拿紙。但既然是荊寒嶼的小遊戲,那他配合就是了。

    水蜜桃吃到後來,雁椿下巴上多了好幾道水痕。他也不是故意的,但這桃子他著實吃不慣,荊寒嶼餵得還特別快,故意看他出醜。

    最後一塊吃完,雁椿心想,這回該給我紙了吧?

    荊寒嶼放下碗和叉子,卻湊進來,偏過頭,接吻的姿勢,卻沒有真正親吻,而是舔掉了他唇邊的汁水。

    雁椿:「……」

    那麼近的距離,荊寒嶼眼裡的深淵像是要把他拉進去,他索性去親荊寒嶼,交換了一個桃子味的吻。

    汁水黏膩,到底還是要去洗一下。雁椿的傷手還包著紗布,荊寒嶼給他擦乾淨下巴,正在給他沖另一隻手。

    他盯著荊寒嶼的側臉看了會兒,有點荊寒嶼要跟他算帳的預感。

    這預感也不是憑空就來的,住院以來,荊寒嶼一句重話沒跟他說,殷勤體貼,今天臉色卻有點沉,握著他的手時也有點粗魯。

    算一算,荊寒嶼也該跟他算帳了。

    在直升機前和荊寒嶼分開時,他說的是去和萬塵一對話,後來卻不顧葉究的反對,執意和許青成交換。當時荊寒嶼正在取得炸彈控制權限的關鍵階段,分心就功虧一簣,不可能阻止他。

    他不僅去了,還把自己弄得渾身是傷,尤其是手掌上的那一道原本可以避免。

    他知道,荊寒嶼也知道,他是故意那麼做,用血和疼痛刺激自己,對付怪物的只能是怪物。

    他有他必須做的事,警方表彰他當機立斷,這陣子來探望他的人就沒斷過。但他知道,自己切切實實嚇著荊寒嶼了,他的荊哥很生氣,但看著他猙獰的傷,又不忍心責備他,每天還要憋著一肚子氣,儘可能溫柔地照顧他。

    現在他快好了,荊寒嶼就懶得再憋了。

    荊寒嶼將他摁在床尾,卡住他那隻傷手的手腕,「我的小狗從小就不乖,我以後不想再尊重他了。」

    荊寒嶼的氣息是熱的,和醫院濃烈的消毒水味截然不同,雁椿很貪婪地嗅了嗅,胸膛忽然變得很柔軟很滿脹。

    「我錯了。」他很誠懇地說。

    但他眼裡泛著水光,明明不委屈,也帶著點委屈的意思。看在荊寒嶼眼裡就是在討好,在撒嬌。

    「你很會認錯,但從來不改。」荊寒嶼有些惱,他能板著臉恐嚇雁椿,但對雁椿又是真的沒辦法。

    雁椿用好著的手勾住他的脖子,「我改,我都聽你的。」

    荊寒嶼眉間皺得更緊了。這句話顯然沒有取悅到他,雁椿知道是這個效果。

    「我總想把你當做真正的小狗,我說什麼,你就做什麼,你不可以違背我。」荊寒嶼近乎苦惱,「但是我沒辦法真的那麼做,雁椿,你明白嗎?」

    雁椿摸著荊寒嶼的臉。他當然知道。

    荊寒嶼從來沒有不尊重他,荊寒嶼一直是最尊重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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