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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2:48:04 作者: 水墨青煙
所有的事物,都是等價交易。
沈青嵐怎麼會不懂,她只是太痛了。
「父親說的何嘗不是?母親活得太累了,她的心結不是因著外面的輿論,而是她曾經嫁過人,覺得沒有對父親付出過全部。父親對她愈好,她的心結便越重!」齊景楓說罷,抱著她更緊了一分。
沈青嵐瞳孔一縮,掙脫了齊景楓的懷抱。雙手抱著自己的手臂,想到了過去的噩夢。她知道齊景楓不在意,說的也不是她,闡述著母親耿耿於懷的事。可她還是無法不想到她前一世對他的不忠!
雖然他故去了,她沒有發覺對他的感情,可那都是事實!
她的身體是乾淨,可靈魂已經髒污。
齊景楓知曉她在想什麼,輕輕嘆息,無奈的說道:「人非聖賢,孰能無過?何況,那時候我已經故去,你可以改嫁,並沒有背叛我!」那個時候,是他成全她的,又怎麼能怪罪她?若要怪罪,應當是他才是。若他爭取她,沒有放棄,又何至於讓齊少恆得逞?「那時,是我先放手。」
沈青嵐苦澀的一笑,他怎麼能不放手?她那樣的傷害他之後,他都在為她著想。
搖了搖頭,覺得自己太過可笑,明明都說放開了,為何又糾結在過往?
倏然,她明白了母親,正是因為在意了,才會對過去的錯誤耿耿於懷。
恍然之間,似乎想通了,點了點頭,輕輕回抱了齊景楓一下,心裡感嘆,幸而她身邊有他,才會毫無顧忌的向前沖。
但是,她也該停下來,好好回頭看看他。
再多的愛,也經不起永遠沒有止境的追逐,他也會失望,也會感到疲憊。畢竟,人非聖賢?
「我要進宮一趟,將軍府對父親來說充滿了太多的回憶。這些回憶固然是美好的,卻也太過沉重了。我想他必定是不願意呆在這兒,便早些讓他帶著母親離開。」沈青嵐看了眼手中的奏摺,心想這關鍵的時刻,即墨擎天會願意放父親離開麼?
「我陪你一道進宮。」齊景楓眼底閃過一抹暗色,恐怕沒有那麼容易。
沈青嵐頷首,二人一道進宮。
即墨擎天在御書房會見大臣,他如今幾個兒子,死的死,出家的出家,之剩下逍遙王一個兒子,皇位非他莫屬了。
那些觀望亦或是逍遙王一派的人,全都進諫立太子,以取得擁護之功,好博得逍遙王的好感,莫要追究他們以前『站錯隊』的職責。
即墨擎天心裡有自己的算盤,手中拿著奏摺批閱,蹙著眉頭,定了定神,道:「太子之事,朕自有考量,暫且不議。」
眾大臣心中急啊,你說皇上您就一個兒子了,不立太子,立誰為太子?
「皇上,國不可一日無君,亦是不可沒有儲君。這樣能安定民心,亦可以穩住朝臣。」太傅出列道,他心中最是焦急,當初擁立睿王,背地裡可沒有少打壓逍遙王。如今,儲君已經落在逍遙王的頭上,他必定要獻殷勤,得到逍遙王的認可。免得逍遙王一得勢,首先就拿他們祭刀!
即墨擎天臉一沉,扔下奏摺,目光銳利的落在太傅身上,掃視眾人一圈。厲聲道:「太傅是覺得朕該退位讓賢了?」
「嘭嗵——」
太傅心肝一顫,立即跪在地上:「皇上,微臣沒有此意……」
「那是何意?」即墨擎天打斷太傅的話,大動肝火道:「冀州發洪災,你們有擁立太子的心思,來治災,大越會更加繁榮。太傅一心為國為民,冀州之事,便交由你處理。」
太傅後背出了一身冷汗,國庫空虛,並沒有賑災的銀子。而冀州素來是一個貧困的城池,百姓卻又奇多,他上哪裡去籌備銀子?
抹了把頭上的冷汗,畢恭畢敬的說道:「回稟皇上,冀州年年洪災,並沒有得到根本上的解決方案,興建的堤壩已經被衝垮,才讓洪水淹村。此事該由戶部與工部處置!」
工部與戶部尚書,心中大罵太傅陰險狡詐,將他們拉下水。
「皇上……」二人話不曾說完,即墨擎天一揮手:「此事便由你們三人處理!」說罷,便遣散了諸位。
其他的臣子,都怕惹火燒身,於是閉上了嘴,退了出去。
這時,內侍公公進來通報導:「皇上,燕王世子與燕王世子妃求見。」
即墨擎天一愣,不知這時他們進宮有何事。秦姚病重,沈長宏告假,他們應該在將軍府才是。難道是秦姚出事了?想了想,說道:「讓他們進來。」
齊景楓與沈青嵐並肩進來,行了禮,站在大殿中央。沈青嵐看了眼整好以暇的即墨擎天,清冷的說道:「皇上,父親年紀以大,無法勝任將軍一職,奏請告老還鄉,還望皇上恩准!」說罷,跪在地上,雙手高舉著奏摺與兵符於頭頂的位置。
即墨擎天眼底閃過一抹詫異,他倒是沒有想到沈長宏要辭官。
「沈將軍驍勇善戰,大越無人能勝任他的位置。虎父無犬子,待令弟長成,便由他接替沈將軍的位置。」即墨擎天眼底閃過一抹精光,猜測著秦姚究竟出了什麼事,讓沈長宏二度辭官。
沈青嵐心一沉,這是變相的拒絕。
「皇上,將軍是保家衛國,驍勇善戰,陽剛血氣之人。可父親遇見母親之後,逐漸的磨平了他的銳氣。而今,母親的去世,給父親太大的打擊,已經不再是往日那無往不利的鐵血將軍。若是將此重任寄托在他的身上,恐怕不是明智之舉!」沈青嵐滿臉的哀傷,握著奏摺的手指骨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