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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2:48:04 作者: 水墨青煙
亂棍打死?
當真是他的好兒子!心裡怒意翻湧,蓋過了濃厚的失望。陰沉著面色,冷聲道:「不准人探視,亦不許任何人靠近!」說罷,便拂袖離去。
薛大人領命,皇上這是打算讓舟山王自生自滅了。
可皇后並不打算如此便宜了榮貴妃母子,當看到睿王殘缺的遺體,心底建築的防線,便轟然倒塌。她這些年的算計和作為,全都變成了她的一場笑話,替他人做了嫁衣!
皇后想到榮貴妃坐享其成,便瘋了一般的將未央宮一頓打砸。
右手撐著八角桌,目光猙獰,做出了一個瘋狂的舉動。喘著粗氣道:「將睿王放進宮中冰窖,不許任何人涉足!」陰厲的看著宗人府的方向,嘴角露出一抹嗜血的笑:睿兒,你等著母后拿他們的血,祭奠你!
孝姑姑一怔,有些無法接受。睿王慘死,本該早日入土為安,皇后竟是不下葬,藏進冰窖!
「皇后娘娘——」孝姑姑開口要勸慰,卻被皇后厲聲打斷:「孝姑姑,連你也要忤逆了本宮?」
孝姑姑心中一驚,不敢耽擱,立即退了出去。
次日早朝,薄宗石拿出了那兩封信,道:「皇上,即墨璞寫出如此大逆不道的內容,應當處死!」
即墨擎天心中的怒火已經平定了下來,昨夜裡榮貴妃穿著一身素衣,不戴任何珠飾,在外跪了一夜。他方才早朝時,身子抵受不住的昏厥了過去。看到榮貴妃那慘白的臉,即墨擎天心底升騰著濃濃的無奈,這麼多年來,她雖然長居佛堂,卻時有幫助他出謀劃策。
她說不怪璞兒,是她沒有教導好孩子。孩子幾番死裡逃生,便想養著兵馬防身,並沒有多想其他,誰知被人陷害至斯。若當真有意謀反,當初便在他的勸誡下,留在京都,而不是去了封地,那樣在朝中的地位會更加的穩固。
如此一想,即墨擎天覺得榮貴妃說得有理,當初召喚舟山王進京,不就是遭遇了刺殺?頓時想起了榮貴妃這些年對他的扶持,若是沒有韓府,他便徹底成了傀儡。
眾人目光瞄向那兩封信,字跡歪斜撩草,一封上面寫著:「皇上昏庸無能,后妃掌權。如此窩囊,皇上理應自行裁決。皇后禍亂朝綱,把持朝政,也該自行裁決。否則,本王親自了解爾等性命!」另一張則寫著:「榮貴妃同時行動,與本王聯合今夜逼宮,切勿猶豫,以防後患!」
眾人目瞪口呆,心下大驚,這……這舟山王也太膽大包天!寫出如此狂妄之言,不是自尋死路?
紛紛與韓家人保持著距離,不敢發言。
韓家人一見,膝蓋一軟,立即跪在地上:「皇上,舟山王的品性如何,您心中明鏡,他不會寫出這般大逆不道的信箋,斷然是有人栽贓陷害於他!」說罷,眼角睃向薄宗石,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薄宗石怒極反笑:「若是行的端正,旁人又如何能栽贓?」隨後跪在地上,滿臉憤懣的說道:「皇上,舟山王狼子野心,終必為亂!」
韓家人語塞,心知如此也爭辯不出個高下,他們畢竟理虧,還得散朝後與榮貴妃見一見再定奪。
即墨擎天眸光微沉,掃了一眼眾人,目光落在那兩封信箋上,眼底閃過深思。
這時,韓家人為了表明舟山王沒有奪嫡的嫌疑,主動開口道:「皇上,為爭奪帝位,兄弟殘殺陷害,這是國家之禍根。自古以來,常因為此,而讓外戚專權。為了杜絕,皇上儘快立太子!」環視了眾人,目光落在一旁的逍遙王身上道:「逍遙王以往雖是荒唐了一些,但是如今收斂了不少,也做出不少政績,是幾個王爺中最有作為之人。」
金鑾殿霎時寂靜無聲,只有此起彼伏的呼吸聲。眾人難掩詫異,韓家人這是在置死地後生。
逍遙王兩眼微眯,看了眼立在最末尾處的齊景楓,跪在地上道:「兒臣恐無法勝任,請父皇另選其人。」
即墨擎天揉了揉眉心,頭昏腦脹的看著爭論面紅耳赤的諸位大臣。擺了擺手道:「舟山王這一事交由宗人府審理,至於立太子,暫且不議。」說罷,起身打算退朝。
忽而,殿外傳來陣陣的腳步聲,眾人回頭望去,只見一眾宮婢將沈青嵐攙扶著進來,為首的是皇后,行色匆匆的進來。
沈青嵐月白的紗裙,上面沾染了污漬,血跡斑斑。三千青絲散落,面色蒼白,幾道極淺的傷痕,很狼狽的坐在大殿上,目光散光的看著即墨擎天,恍惚的神色,忽而瞳孔擴大,無比恐懼的朝後退縮。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你們拿了我的東西,世子……世子爺會幫你們……」渾身瑟瑟發抖的緊縮成一團,離得人群遠遠的。
即墨擎天目光凌厲的看向沈青嵐,似乎要看穿她,是當真懼怕,還是偽裝。
齊景楓面色驟變,疾步到沈青嵐的身旁,將她緊緊的擁進懷中,眼底布滿了焦急之色。輕聲安撫道:「嵐兒……別怕,他們不會傷害你,發生何事了?」
沈青嵐劇烈的掙扎一下,奈何掙不脫,聽到齊景楓熟悉的聲音之後,慢慢的平復了下來,緊緊的抓著齊景楓的衣裳,顫抖的說道:「昨日我去赴約,誰知沒有那裡設了埋伏,將我抓了起來,捆綁在樹上。若不是長寧侯府的人去搜找落崖的睿王,我……我恐怕就會……就會……」最後幾個字,哽咽的說不出口,渾身害怕的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