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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2:48:04 作者: 水墨青煙
「何事喧譁?」即墨擎天眉頭緊蹙,嚴肅的俯視著宮婢。
宮婢渾身一顫,跪伏在地上,語無倫次的說道:「殺……殺人了……有人,有人拿著繩索勒著脖子,將她……將她舌頭拔了。」
大殿瞬時靜的掉根針都能聽得見。
拔舌……眾人只覺舌頭髮麻。
「可有看清楚是何人?」即墨擎天未料到有人如此大膽,渾身散發出上位者的強大氣勢。
宮婢被壓迫,胸悶的似乎連呼吸都麻痹了。張了張嘴,硬著頭皮說道:「在……在亭子假山後。奴婢不識得那幾人!」
即墨擎天臉色陰沉,命人去檢驗。
不到片刻,內侍公公臉色發白的走來,道:「回稟皇上,是盛將軍的嫡大小姐與薄府的六小姐。」
盛家與薄家人,面色大變。
龔青嵐攪動米粥的手一頓,臉上露出意味難明的笑。方才羞辱她,如今便被拔舌了,不用想,也該是栽贓給她。
拿著勺子,敲著碗沿三下,便掏著帕子擦拭著手指。冷眼看著被內侍公公抬進來的盛彩蘭,滿嘴的污血,面色慘白如紙,了無生氣的躺在雪白的擔架上。
盛夫人神色悲痛,哭喊著撲在盛彩蘭身上,搖晃著盛彩蘭,悲慟道:「蘭兒,你怎得遭這等毒手?我的兒啊。」
盛將軍雙眼赤紅,他們盛府雖不如從前,也不至於被人如此欺辱。
看著盛彩蘭的慘狀,氣血翻湧,跪在大殿中央:「微臣請皇上給我兒做主!讓她走得安寧!」
薄夫人也出列,面色慌張的說道:「方才公公說薄家六小姐也在,為何不見到人?」
「六小姐尚有一息,已經送去太醫院。」內侍公公如實答道。
薄夫人心底本來懷有一絲希望,聽後備受打擊,搖搖欲墜。薄宗石面色鐵青,眼底閃過一絲悲慟,道:「請皇上替微臣做主!」
即墨擎天讓人去徹查,不到半個時辰,楊順復命道:「回稟皇上,盛小姐與薄小姐受人唆使,言語侮辱燕王世子妃與沈將軍夫人。經由燕王世子妃的點撥,便去找唆使她之人。不想發生了爭執,便被拔了舌頭,失血過多而亡。」
即墨擎天聽到一旁的丫鬟,敘述著龔青嵐點撥的那幾句話,沉吟道:「可知是誰挑撥?」
「做了喬裝,沒有查出來!」楊順面無表情的看著鳳鳴的方向,朗聲道:「穿著灰布錦袍,帶著帷帽。」
盛安國面色微變,沉吟了半晌道:「皇上,嵐兒不曾與人結怨,只有與燕王世子妃起過口角。」
話中意思不言而喻。
龔青嵐從他臉上微妙的表情變化,便知他是知曉是誰殺了盛彩蘭。根據楊順的描述,她印象中並沒有這麼一個人。
眸子裡閃過一道深思,道:「既然是受人挑撥唆使,盛小姐是聰慧之人,斷然明白是非曲直。找人理論,暗中之人怕她泄密,便拔了她的舌頭,以至於失血過多而亡。」
「你怎不是記恨她辱罵你,而懷恨在心,拔了她的舌頭泄恨?」盛安國在接到水峘送的信,便對龔青嵐懷怨在心。上面記載著他妹妹平陽郡主被她打壓,一雙女兒被她迫害的事。
龔青嵐冷笑道:「我一直在殿中,不曾離開,如何拔她舌頭?何況,盛將軍不是是非不分之人。在沒有證據下,空口白話的污衊。」
盛安國氣噎,他最是好臉面之人。倘若他一口咬定是龔青嵐,那便是是非不分的人!
還不待開口,那邊的盛夫人,奪過內侍公公的拂塵,衝到龔青嵐身邊,便要打龔青嵐,被宮婢攔截住。盛夫人滿面悲戚之色,嘶啞著喉嚨喊道:「你這毒婦,你身邊有兩個武藝高強的人,指不定是你指使她們!我要你給我兒償命!我盛家與你是前世結的仇怨!平陽被你給迫害,一雙女兒沒有落得好下場,如今,你還要殘害我的女兒。蘭兒可有說錯你什麼?你怎麼就能下這等毒手呢!」說到傷心處,悲慟的哭喊,嗚咽不成聲。
薄夫人似乎也被感染了,拿著繡帕抹淚,腳步跌撞不穩的朝太醫院跑去。
薄宗石見夫人去看完女兒,也緊跟著而去。
大殿的氣氛,一時有些緊張。大皇子搬到殿中的常青樹上,綁著的幾個壽桃,被風吹卷,樹葉發出籟籟作響,壽桃脫離枝葉,滾落在地。淋漓了一地的胭脂,滾落在盛彩蘭的身畔。
眾人大氣不敢出,這不是不吉利!簡直就是晦氣!
果然,太后臉色一沉,不悅的看著龔青嵐,厲聲道:「平陽之事,可是真的?」
「平陽郡主是太后義女,太后這些年在武夷山里吃齋念佛,為大越祈福,便不再與平陽郡主聯絡。」齊景楓低聲在龔青嵐耳畔解釋。
龔青嵐瞭然,莫怪好端端的,為何盛夫人會提起平陽郡主的事兒。「太后明鑑,臣妾只是討回李都司欠夫君的十年帳款,填補帳上的虧空。欠債還錢,乃天經地義之事,臣妾不知錯在何處。」
眾人心中詫異,欠債十年?即使是王爺公主,都不會如此。
太后臉色微變,不知竟是其中有隱情。壓下對盛夫人的不快,冷聲道:「盛小姐的事,你斷然也是脫不了關係。除非,你尋到證明你清白的機會。」
龔青嵐盈盈起身,被齊景楓拉住了手。龔青嵐緩緩的搖了搖頭,孕婦不能靠近死者。盛彩蘭方才咽氣,應當沒有多大的煞氣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