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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2:48:04 作者: 水墨青煙
「駙馬、駙馬,今日要進宮。」丫鬟跪立在軟榻邊上,清脆的喚道。
鳳鳴微微睜開眼,窗外照耀進來的白光,刺得他眼睛微痛,並沒有閉上眼睛適應光線,而是睜開了眼,看向了窗外。眼睛裡的痛楚消散,微微勾唇,沒有什麼痛苦是永恆。如這強烈的光束,刺痛雙目,迎接而上,他便能適應而不痛。
猶如心口的傷疤,痛著痛著,便習慣了。
安平公主見他起身,福身行了一禮,伺候他洗漱更衣。
鳳鳴擺了擺手,讓身旁的長隨伺候更衣。洗漱好,對安平做了個請的手勢,示意她坐下。
目光深沉的望著安平,她目光清澈如水,一眼便能望見了底。清麗的面容,並沒有多出色,卻因臉上那淡淡的笑容,平添了一抹亮色。
拿著紙筆,寫著一句:「日後莫要伺候我,身旁都有丫鬟奴才。」頓了頓,鳳鳴加了一句:「府中庶務一直是龐叔打理,你便不用操心,有事尋他便是。」
安平看著幾句話,臉上的笑容不變,溫婉恬靜,寫下一手娟秀的楷體:「凌兒身體不便打理庶務,多謝夫君好意。」絲毫沒有新婚被冷落的幽怨。
「這是皇上賜婚,你若日後有中意的人。我便給你玉如意,你另尋夫家。」鳳鳴將紙遞給安平。
安平看著上面的內容,面色微微發白,拿著紙的雙手,微微發顫。提著筆,似乎在極力壓制心底的某種情緒,寫出來的字歪斜:「好女不嫁二夫,安平這輩子為夫君是從。」
鳳鳴淡淡的掃了一眼,目光微沉,推開筆墨紙硯,起身朝外走。安平立即緊隨著起來,尾隨著鳳鳴離開。
「駙馬,公主問您何時進宮。」安平身邊的乳母,急急的詢問。
鳳鳴步伐一頓,回頭說道:「皇上免了請安,不用進宮,你若無趣的緊,便出府走動,看可有用得上的物件。」說罷,頭也不回的離開。
乳母面色一變,做著手勢給安平。
安平半垂著眼睫,緘默不語。
乳母心疼的邊說邊打著手勢:「公主,駙馬太過份了。下回進宮,斷然要與皇上說說。新婚夜便冷落了您,如今回宮的日子裡,他更是撇下您出府。」
安平怔怔的看著那一抹紅走出視線,捂著耳朵,揮了揮手,轉身回了院落。
鳳鳴進了酒樓,薄黎希已經在裡面等候了多時,見他進來,戲謔道:「溫香軟玉在懷,三番四次的請你,適才赴約。」
鳳鳴懶得理他,自斟自飲,道:「你這次從燕北回來,便留在京都罷!宮陌鑰是你的人,你縱容他對付齊景楓,意欲為何?」目光銳利,楊將軍是他的心腹,如今關在大牢,稍有不慎,便是要折損了。
「我與他不過是互利互惠,他的能耐你不會不知,我又豈能約束得了他?」薄黎希邪魅的勾唇一笑,看著憔悴不少的鳳鳴,微微搖頭:「你何苦將自己折騰成這模樣?那女人就是沒心沒肺,就算你將心挖出來,剁碎了揉成餡,包著餃子給她送去。她斷然面不改色的吃下去,還要評點肉質太糙,口感太差。」
「這件事情,你沒有半點私心?」鳳鳴冷笑著盯著薄黎希,緩緩的說道:「你當真以為她不知?」齊景楓死了,就能得到她麼?鳳鳴嘴角露出一抹嘲諷的笑,若當真如此,也就輪不到薄黎希動手!
薄黎希深幽的眸子裡,有一絲變幻。不以為意的說道:「我什麼都沒有做,她又能怎得對我?」
「你這次逾越了,若有下次,咱們便沒有相聚的必要。」鳳鳴淡淡的笑開了。
薄黎希心裡沒底了,他究竟知道了一些什麼?「她有對你說什麼?」見鳳鳴沒有說話,靠在椅背上說道:「我也沒有料到,會牽扯到楊建偉身上。」
呵!承認了?
鳳鳴目光晦澀的落在緊閉的門扉上,果然,下一刻,便被推開,一抹裙裾搖曳著進來。
「她說要你拿出西域在大越暗樁地圖。」龔青嵐推門而入,薄黎希聽到她的聲音,面色微變,轉瞬便是陰邪的笑道:「你這女人怎得神出鬼沒了?」
鳳鳴見到龔青嵐,眸光微閃,垂著眸子,斂去了眼底複雜的神色。
「你若交出來,這件事情我便既往不咎,否則,別怪我拿你頂數。」龔青嵐早早的在心底記下了薄黎希的這一筆帳,他與宮陌鑰交往甚密,不可能不知宮陌鑰的心思。他卻絲毫口風沒有透露,還在暗中推波助瀾。篤定的說道:「那幾個將士,是你殺了滅口。」長眉調查了,線索被人刻意的抹去。卻依舊留下蛛絲馬跡,隱隱指向薄黎希。
薄黎希原本悠然自得的神態,在聽聞她這句話後,眸子裡布滿了陰霾,陰冷的看著龔青嵐說道:「有些話,可是亂說不得。」
「我有沒有胡說,你心知肚明。」說罷,龔青嵐摔下一封信:「我倒不知原來長寧侯世子如此高深的城府算計。」
薄黎希看著宮陌鑰寫給他的信,如今出現在這個女人手中,斷然是她早已讓人在暗中攔截:「你想怎麼樣?」
「宮陌鑰的勢力分布。」龔青嵐眼底閃過冷意,宮陌鑰斷然不會輕易的饒過她。恰好,她也記仇的很。
新仇舊帳,一同算!
薄黎希久久凝視著那封信,半晌,適才笑道:「我若說不呢?」
「那麼附帶在信中的東西,明日便會落入皇上的手中。」龔青嵐沒料到薄黎希早已與宮陌鑰勾結,這些原不關她的事,可他參與陷害齊景楓的行列中,就怪不得她將他拉入仇敵隊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