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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2:48:04 作者: 水墨青煙
    龔青嵐淺淺的笑道:「我的心,只是給了旁人。你對我再多的好,我只能看見,卻不能感受。所以,別對一個無心的人,那麼好!」說罷,轉身走向了不遠處,提著宮燈的男子,一起相依相偎的融入夜色中。

    鳳鳴低低的笑了幾聲,看著書案上留下一個繡了一半的小衣。上面的針腳細密,圖案精緻秀美。掏出她給的那個香囊,上面的絲線起了毛,可見時常拿出來撫摸觀賞。

    看著上面截然不同的繡技,明眼人,一眼便能區分了出自不同之人。手心驟然的收緊了香囊,眼底透著濃得化不開的嘲諷。

    你狠!你當真是狠心無情!

    竟是連最後一絲念想都不曾留給他!

    ——

    翌日,龔青嵐睜眼躺在床上,喃喃的說道:「我是否太絕情了?」那樣對待一個全心全意待她的人?

    「既然沒有希望,便莫要給他一絲念想。你這般對他,總好過讓他看得見希望,轉眼便是絕望。相比下,後者更為殘忍。」齊景楓扶著她起身,親自為她梳洗穿衣。

    龔青嵐心中也不好受,神色有些懨懨的,用完早膳,詢問道:「你進京了,可要進宮拜見皇上?」

    「不急。」齊景楓替她擦拭了嘴角,草草的用了膳,望了眼天色:「今日氣候尚可,可要去將軍府,探望母親?」

    龔青嵐想了想,點頭道:「也好。」

    二人便乘著馬車到了將軍府,遞了帖子,管家恭敬的迎進府。

    「今日將軍有事去了軍營,要傍晚才會回府。您們先去夫人的院落里稍坐片刻,奴才這就去信通知將軍。」管家將二人引到秦姚的院落里。

    「不用了。」龔青嵐緩緩的搖頭,將軍有事在軍營里,便不好叨擾。這段時日,他們也不會離京,日後有的是時間相聚。

    管家應聲,彎身退了出去。

    龔青嵐與齊景楓進了院子,裡面的擺設,與母親在龔府的無二。

    院子裡的丫頭,已是知曉二人的身份,連忙恭敬的請了進去,捧上茶水。「夫人有事在忙,奴婢這就去喚。」說罷,匆匆的離開。

    龔青嵐打量著屋子,臨窗擺放著一張軟榻,正對門口的牆壁下擺放著兩章太師椅,左右兩邊各兩張黃花梨椅子。多寶閣架子上,擺放著奇珍異寶。

    龔青嵐提著的心放了下來,這屋子裡的布置每一處細微的地兒,都是按照母親的喜好來,可見是花費了不少的心思。沈將軍並沒有苛刻了母親,哪又是為何日漸憔悴了?

    思索間,秦姚疾步走來,微喘著氣。看到龔青嵐,嗔怒道:「你這孩子不省心,來時怎得沒有通知一聲?若是我出府了,豈不是撲空了?」說罷,對著齊景楓說道:「她也是胡鬧,日後你可得管束她一二,莫要寵慣壞了。」

    龔青嵐故作委屈的噘著嘴,不依的說道:「都盼著姑爺對自個女兒好,母親你倒好,竟是要夫君苛待我。」

    秦姚眼底的笑意止不住的流瀉而出,看著嬌憨動人的女兒,滿心寬慰。「今日怎得閒來了?」

    「無趣的緊,便來找您解乏。」龔青嵐看著秦姚,穿著樸素的常服,頭上只佩戴著一支銀簪。臉上並沒有塗抹脂粉,眼底的青影深重,看的人揪心的疼:「母親,在這裡你不開心?」當初便是看到沈將軍和母親在莊子上,那一段時日,母親精神變好了許多,才放心讓她隨著沈將軍進京。誰知……

    「過日子便是如此。」秦姚垂目,笑容有些牽強。她原本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可真正走到這一步,卻是那麼的煎熬。

    「女兒也不能勸慰您什麼,只要您日子過得舒心,做什麼樣的選擇,女兒都支持您。」龔青嵐說的略含著深意,她希望母親後半輩子過的好。為了她,隱忍了大半輩子。

    秦姚又怎不知?既然選擇了,便沒有後退之路。

    「你這孩子心思細膩,卻生性多疑。我過的好好的,有什麼好放心不下?」秦姚也心疼著龔青嵐,若是沒有經過事,又怎麼會事事謹慎,愈發多疑?猶記得她出嫁之時,在屋裡頭被龔青雅欺壓的狠了,只會自己躲起來哭。如今,周身都透著一股子凌厲的氣勢。

    龔青嵐笑而不語,淺啜著茶水,與秦姚東拉西扯的說著閒話。

    就在這時,屋子外面,傳來一聲嬌滴滴的呵斥聲:「那個賤婦呢?躲哪裡偷懶了?讓她守著滿院子的書,我不過打個盹,便偷奸耍滑了!如今倒好,將軍的書籍都被吹到了池塘。今兒個沒有將損毀的抄錄完,便是不許吃飯睡覺!」話音方落,人便是已經進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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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二更~

    正文、第一百零五章 埋葬的秘密,情深意重(二更

    莫紫涵娥眉杏眼,瓊鼻櫻唇,眉宇間隱含著尖酸刻薄,損了幾分美感。身上穿著鵝黃繡蔥綠柿蒂紋的妝花褙子,頭上插著八寶簇珠白玉釵,手腕上帶著幾隻赤金扭絲手鐲,隨著她行走擺動,碰撞出清脆的聲響。

    掐著腰站在門口,當看到屋裡頭多了兩個面生的人,微微一愣。想起她打聽秦姚的身份,不過是個死了丈夫的寡婦,能有什麼有臉面的客人?

    吊著一雙眼冷笑道:「這兒可是將軍府,可別什麼阿貓阿狗都往屋裡頭領。」眼睛瞟了一眼茶杯,臉一沉,譏誚的說道:「喲!這可是老君眉,府中統共幾兩,用來招待貴客。你胡亂拿出來上茶,他們吃的出這個味兒麼?進了他們肚裡不過是與幾個銅板可續杯的茶一個味兒。真真是不當家,不知其中的艱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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