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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2:48:04 作者: 水墨青煙
    「你心思如此歹毒,誰知是不是你自個跳入寒潭,栽贓給我們世子妃?」紅玉話音一落,室內一片寂靜。

    所有人全都看向羸弱的方如月。

    方月入驚慌無助的看著她的母親,杏眼裡水汪汪的暈滿了委屈的淚水,死死的咬著唇,搖著頭,隨著她的動作,眼底的淚水揮落,淒婉的說道:「姐姐,我若是要害你腹中的骨肉,為何要做的這般明顯?一出事,我又能逃到哪兒去?」

    「你也是這般說,我們世子妃斷然不會賞賜一碗下了藥的燕窩給你。何況,你不知道我們世子妃極其討厭燕窩,府中一丁點碎片都無,如何賞你?凡是得到過世子妃的賞賜,皆知世子妃給的是雪參。若有下次,先打聽好世子妃的習性。」紅玉伶牙俐齒,一頓明朝暗諷的數落。

    「你……」方如月臉色漲紅的瞪著紅玉,她這是認定了自個故意陷害龔青嵐!

    「好個伶牙俐齒的丫頭,你們世子妃要害死我兒這筆帳不曾算,反倒是倒打一耙。若真是我兒下的藥酒,為何不早不晚,眼下這個當口發作?今兒個不給我們一個交代,我斷然是不會罷休!」方夫人眼底交織著怒火,冷冷的剜了龔青嵐一眼。

    龔青嵐今日被那一推,受了驚,肚子隱隱有些作痛。唇色微微發白,伸手搭在陸姍手臂上,想要回府叫納蘭卿看看。這些人,日後有機會解決,可孩子是耽誤不得。

    方夫人見龔青嵐轉身要走,放開方如月,伸手抓著龔青嵐,不許她走。正要說話,身子被一股重力,席捲著倒在地上。

    齊景楓滿身風霜的進來,看著方夫人死死的攥著龔青嵐,衣袖一揮,將她給推開。伸手將龔青嵐攔腰抱起,目光陰冷狠唳:「若她有個三長兩短,你們便給她陪葬!」

    「世子哥哥……」方如月見齊景楓進來,一個眼神都吝嗇給她,更加沒有她想像中的那般,關切的問候,雙手緊緊的揪著錦被,面色發白。「世子哥哥,姐姐她……」

    「你的東西我命人送了回來,日後莫要出現在嵐兒面前。生死自負!」齊景楓走了幾步,回頭看著方夫人道:「念在總督大人的份上,今日的事情,我便不追究!」

    抱著龔青嵐匆匆離開,上了馬車,給長順遞了個眼色。長順悄無聲息的離開!

    回到府中,齊景楓抱著龔青嵐回屋子,讓人去喚納蘭卿。

    納蘭卿切脈,道:「無礙,今日受了驚嚇,好好靜養。」說罷,便抱著藥箱離開。

    龔青嵐今日累及,吃了藥,便沉沉的睡了過去。

    而方夫人見齊景楓不將她放進眼底,令她女兒傷碎了心,憤然的坐著馬車去找方總督。

    馬車平穩的行駛,忽而,馬車驟然提速,劇烈的搖晃顛簸了起來。

    方夫人嚇得雙手緊緊的抓著馬車窗沿,怒道:「怎麼趕車的?」

    「夫人,馬受驚了,不受控制。已經出了城,朝前面的懸崖奔去。」車夫驚恐的聲音響徹在方夫人的耳里,方夫人一臉菜色,從被風吹掀開的車窗,看到疾馳而過的樹木,漫天風卷的大雪,肆意的吹刮進馬車,凍得方夫人牙關打顫。扳著窗沿的手,似乎有數把刀子在割,麻木冰冷的刺痛。

    「嘭!」

    「啊——」馬車撞在山壁上,方夫人被猛烈的衝擊,撞得甩出了馬車,滾落在地上。馬匹踏在方夫人的胸口,如巨石重重的砸在她的身上,有一瞬的岔氣,吐出一口血來。

    還不等她緩過勁,一邊馬車輪從她的雙腿上碾過去,方夫人雙目圓鼓,尖銳的慘叫聲劃破濃厚陰霾的上空。

    ——

    傍晚,龔青嵐睜眼醒來,便看到守在床邊的齊景楓,嘴角微彎,伸手摸著他的臉頰,笑道:「你要多笑,冷著臉,容易老。」

    齊景楓眸色深深的看著她,跟著他,吃了這有多的苦,受了那麼多的累,始終笑臉相迎,從不曾向他抱怨過。

    鳳鳴對她做的,並不比他少。只是出現的比他遲!

    「我笑多,你看膩了,如何是好?」齊景楓拇指摩挲著她的臉頰,大抵是地龍燒的熱,她的臉頰紅撲撲的。

    「不會,怎麼看也看不夠。」龔青嵐抓著他的手,笑道:「你若時常繃著臉,孩子見多了,他日後也如你一般,怎麼辦?」

    齊景楓失笑,落在她腹部的目光,溫柔清潤。良久,才緩緩的收回視線道:「我們大抵會進京,我就是擔心你和孩子。」

    龔青嵐早已做好了準備,齊景楓進京,怕是會當成質子一般的扣留。此去兇險,怕是沒有打算讓他回來。齊景楓若死了,燕北王府再也沒有藉口與理由拒絕了皇上親選的人,燕王府從此就要覆滅了。

    再強大如斯的家族,倘若沒有繼承香火的血脈,亦是會衰敗。

    「寶寶不會輕易的離我們而去。」龔青嵐握著他的手,放在腹部:「他很健康的在生長,走水路,路途並不顛簸,不會有大礙。」

    「你身子吃不消。」齊景楓不大放心,記起當初從京都回來,她懨懨的神情,整個人都失去了神采。

    「今日鳳鳴來尋我了。」龔青嵐突兀的說道。

    齊景楓心頭一緊,便聽見她說道:「給我留下了幾粒藥,坐船不會再吐。」

    沉默了良久,齊景楓輕輕的一聲嘆息,算是妥協了。原本打算將她託付給親生母親照料,待生產後,再接回京都,怕是那時候京都的暗潮洶湧都已經平息。見她態度如此堅決,只好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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