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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2:48:04 作者: 水墨青煙
倘若不是請求他醫治魏紹勤的腿,這會子又怎會與他相認?
「魅兒說我母親是她的母親吧?以你的身份,要去調查,立即便能打探出真相。不論你是我的誰,我都該尊重你的意願。」呂寶兒看了宮陌鑰一眼,火紅的長髮,遮住了他半邊臉頰,隱匿在陰影中,辨不清楚他此刻的神色。「魅兒不是你妹妹。」久久見他沒有反應,呂寶兒腳尖一轉,朝門口走去。
l宮陌鑰一身繡錦淡色青衫,淡色金光灑在他的衣擺上,流轉著翠玉色光澤。渾身冷清的氣質,猶如是陡峭懸崖間生長的松柏。
見她朝外走,並不阻攔。
果真,呂寶兒走出幾步,又倒轉了過來。
似乎印證了他的猜測,嘴角翹了翹,一樣的固執、偏執。
呂寶兒饒是臉皮厚,也熬不住他這般盯著。面頰微微泛紅,訕訕的說道:「我藥還沒有替你搗好。」心中止不住的嘆息,若是旁人,還能軟硬兼施,下黑手。可對付是她哥哥,還是她推拒門外,造成如今後果。只能是打斷牙,和血往肚裡咽。
「哥哥,母親將喝下去的藥,全都吐了。」這時,魅兒滿面焦急的走來。絲毫沒有半點的偽裝,呂寶兒與宮陌鑰在屋子裡頭呆了太久,倘若呂寶兒說出身份,該怎麼辦?
眼珠子滴溜溜的一轉,便將呂氏藥倒,將宮陌鑰引開,也恰好可以避開呂氏認呂寶兒的場景。
宮陌鑰立即朝西廂房快步走去,呂寶兒也心焦,隨著宮陌鑰一同離開。
魅兒看著二人相繼離去,手指緊緊的扣在門扉上,目光晦澀難明。
「母親——」寶兒跨進屋子,見呂氏面色青白的躺在床榻上,心慌的走過去,跪在床踏板上,握著呂氏的手,有一絲暖意,提著的心,瞬間落了下來。
「母親這是怎麼了?」呂寶兒眼底覆上了一層水汽,焦急的看著宮陌鑰。
「中毒。」宮陌鑰目光落在呂寶兒膝蓋邊上一灘暗色的水漬,水藍色的眸子裡,似乎涌過暗流。
「母親的毒不是解了麼?」魅兒尾隨著而來,憂心忡忡,指責呂寶兒說道:「我將母親託付給你,你怎得讓她中了毒?」
呂寶兒一愣,怔怔的看著魅兒。她一雙媚眼,眼角上揚,滿是責備之意。心下升騰著不悅,道:「我是沒有照料好,盡到兒女的職責。可她是我的母親,何時成了你魅兒的?」
魅兒心頭一慌,她這是在說什麼呢?擠眉弄眼的給呂寶兒使眼色,呂寶兒仿若未見:「你脖子上的犀角,何時還給我?上次你將世子妃的信給我送來,將犀角拿走。你現在還給我,我便不與你追究。」
魅兒臉色霎時一變,難看的說道:「寶兒,你胡扯!枉我將你當成姐妹,不曾料到,你為了救三少爺,竟是要冒名頂替我。」
呂寶兒心裡惱恨魅兒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竟是敢對她母親下藥,當即戳穿她道:「你從小是在侯府長大,而母親帶著我在莊子上長大,隨便遣個人去侯府或是莊子上問候一下,水落石出。」寶兒見魅兒還要辯駁,繼續說道:「你說是你的母親,想來也知曉母親的芳名。而他是你的哥哥,自然也是心中有數。」
魅兒傻眼了,她當初從寶兒口中套了不少話,隨後帶著她的母親,這樣更加有說服力。誰知,這會子倒是成了她的破綻。
「她叫……叫……」魅兒磕巴,目光四轉,心裡急切的想著藉口。
「你不知吧?那是你根本就是假冒的!你說藍水晶犀角是你的,那你可知犀角的秘密?」呂寶兒咄咄逼人,倘若沒有觸及她的底線,她便是得過且過。
魅兒慌亂的看著宮陌鑰,局促不安的說道:「這上面刻著我的名字。」
呂寶兒揚唇一笑,意味不明的說道:「哦?什麼名字?」
「宮……宮陌玉。」魅兒底氣不足,驚慌不已,心裡不斷的咒罵著呂寶兒,她不是要嫁給三少爺麼?如今,怎得就突然揭穿她了?
心中冷笑,恐怕攀上三少爺也是因著貪慕虛榮。如今,這宮陌鑰身份比三少爺尊貴,身子健全,傻子都知如何抉擇。心中不禁悔恨,當初就該讓宮陌鑰立即回西域,這樣呂寶兒便是找不到了。
宮陌鑰衣袖揮動間,魅兒脖子上的藍水晶犀角,落在了他的手中。摩挲著上面的符號,嘴角微抿。西域文與中原不同,是突厥文,而非漢字,不曾接觸過西域的人,斷然是看不懂上面的字。
「你回去。」宮陌鑰對寶兒開口道。
「這……」寶兒還沒有說完,便被宮陌鑰打斷道:「魅兒才是我妹妹。」
寶兒一陣錯愕,她都說到這份上了,為何他還是不相信呢?
魅兒一陣心喜,面上卻是不表露半分,一副被寶兒背叛的神色,哀傷的說道:「寶兒,我視你如姐妹,許多話貼心的話,都說與你聽。沒料到,你最後還要奪搶我的親人。你若是要脫離奴籍,與我說便是。以我們的情份,我自是會幫你。」
呂寶兒氣的面色通紅,想要帶著母親一道走,卻心知走了斷然會死。有宮陌鑰在,定是會治好。憋了一肚子的火氣離開,邊走邊罵宮陌鑰是豬頭。
「慢著!」宮陌鑰冷聲喚住呂寶兒,講一個錦囊扔給呂寶兒:「這是你搗藥的工錢。」
呂寶兒氣的咬牙,恨不能衝上去將他給晃醒。摸了摸錦囊是兩錠銀子,將錦囊塞進袖中,蹬蹬蹬的跑出宅院,越想越氣,越想越想咬人。掏出宮陌鑰給的錦囊,踩幾腳泄憤,可看著上面精緻的繡紋,微微嘆了口氣。鬆開系住的繩索,裡面裝著兩個扁扁的瓷瓶。一個上面寫著個吃,一個寫著塗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