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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2:48:04 作者: 水墨青煙
    「奴婢偶然間聽到太妃與寧嬤嬤說話,似乎與王爺有一般大了,頂多就是四五歲的差距。」紅玉將那日的細節,一一說給龔青嵐。「這還得多虧了康嬤嬤,是因著太妃將收在箱籠的小衣,送給了康嬤嬤,寧嬤嬤叮囑那是太妃對小主的念想,既然賜給她,便是天大的恩賜。」

    龔青嵐冷笑:「這不過是敲打康嬤嬤,讓她莫要忘了她的主子是誰。」不過是怕她被富貴迷了眼,生了旁的心思。「你下去好好休憩,將你父母送出燕北。」賞了幾十兩銀子給紅玉。

    ——

    燕王妃被打入了佛堂,立時讓人給太妃送信去,讓她想法子求王爺,放她出去,可太妃那邊絲毫沒有動靜。

    想到是龔青嵐讓她淪落至此,心裡升騰著一抹恨意。她又不曾生害龔青嵐的心思,不過是她的身份底下,無法給燕北王府帶來利益。便讓她挪居佛堂,重新給齊景楓尋個家世相當的女子。

    「碧玉,你去給本宮找幾樣東西來!」燕王妃吩咐碧玉幾句,眼底露出憤怒的火焰,在佛堂三年。再次出去,早已是換了天地。

    既然太妃不幫她,那就只有她自己動手了。只要龔青嵐出點意外,府中大小事務無人處理,王爺斷然會請她出去打點庶務。

    念及此,臉上露出一抹和藹的笑。何以躺在床上入睡,半夢半醒間,似乎有許多東西在身上爬動,嵌咬。

    刺痛感,使燕王妃從睡夢中醒來,就著清冷的月光。看到身上爬滿了翹著長長尾巴的蠍子,臉上的血色褪盡,啊的一聲悽厲慘叫,從床上滾落下來。

    手臂上,已經被啃咬的鮮血淋漓,紅腫不堪。

    燕王妃似乎感覺到蠍子爬到了衣服里,不斷的到處嵌咬。在地上亂滾,兩隻手在胸口亂抓,兩腳亂蹬,時而痛苦的蜷縮身子,時而梗著脖子,蹬直了腳。

    想要叫喊,卻是不敢,一張口,蠍子便會要爬到嘴裡。只能鼓著眼珠兒,唔唔的痛苦呻吟。

    龔青嵐在佛堂外,看著裡面的一切,嘴裡露出一抹冷笑。這只是開始!

    到了白日,蠍子便會自己爬走,蠍子是經過了處理,沒有強烈的毒性。只是輕微的毒素,不會致死,卻是讓燕王妃渾身腫大,疼痛難忍。

    每日夜裡,便會有不同的毒蟲,爬滿她全身,折磨得她精神恍惚失常。一個人縮在角落裡,念念有詞。

    過了幾日,燕王府迎來了兩個稀客。

    龔青嵐看著眼前面色紅潤的秦姚,歡喜的說道:「母親,你怎得突然間便來了?一點兒動靜也無!」說罷,斜眼睨著一旁面色柔和的沈長宏。心裡想著還是他魅力大,母親與他在一塊才多少時日,便將身體給養好了,眉眼間蘊含著幸福的神態。

    「我……我要隨他進京。」秦姚說著臉頰微微泛紅,似嬌羞的少女。

    龔青嵐眼底有著揶揄:「母親這是要捨棄女兒了?」心裡卻是為母親高興,她在感情上,怕是就如同少女一般。能放開心結,接納了沈長宏,也是好的。

    「你若捨不得母親,便隨母親一塊兒進京?」秦姚笑著點著龔青嵐的額頭。

    龔青嵐抱著秦姚,眼眶微微酸澀的說道:「母親,您便在府中住上幾日,與女兒好好相處一些時日,可好?」

    秦姚拍著她的背脊,也有些感傷,「好,母親陪你幾日。」隨即,看向沈長宏。

    沈長宏哪裡敢說不?誘哄她去京都,便是耗費不少心力,倘若沒有順著她,不願走了,怎好?

    「你想住幾日,便幾日。」

    龔青嵐見沈長宏如此,提著的心,徹底的放了下來。「母親,你如今這樣,真好。」與龔遠山在一起,就是一朵枯萎的花,了無生機。

    秦姚見沈長宏出去,神色微微黯淡:「嵐兒,母親這些時日,不過是偷來的罷了。也不想想太多,人生就是這樣的短,一眨眼,便是半數歲月過去。這輩子就是認定了他,可造化弄人,生生的錯過。他說,這一輩子的緣分,錯過了半世,難道連下半輩子也都要繼續錯過?他怎麼甘心?都說來生繼續今世沒有延續的緣分,可他卻覺得要活在當下,誰也不知,下一輩子就真的會再次遇上。」

    龔青嵐深有感觸,覺得沈長宏那個看似冷冰冰的男人,卻是這麼的感性。

    「母親,和離的女子也是有權利追逐幸福。大越有許多的貴夫人,甚至誥命夫人都是和離過的女子,不都過得極好?」龔青嵐知曉秦姚的心結所在,柔聲道:「母親是過好自己的人生,何必在乎旁人的想法?你與沈將軍是上天註定的緣分,錯過半生,你依舊獨身一人,他也等在了原地,何必要相互的折磨?」

    秦姚何嘗不知?但是做,卻是極難。

    倘若她不是太過在乎了世俗,又豈會淪落至此?

    「嵐兒,好好珍惜楓兒那孩子。」秦姚目光溫柔慈愛,撥弄開龔青嵐黏在臉頰上的髮絲,輕笑道:「母親是個沒有主見的人,而你就是太有主見了,有時未必你就真的能摸准了對方的心思。夫妻,是比父母還要親近的人,既然能對母親說,為何就不能與楓兒說?何必藏著掖著,相互的揣摩對方的心思?有什麼話,敞開了說,也少生出許多的不如意。」

    龔青嵐微愣,母親這是在提點她。想著齊景楓這幾日的舉動,嘴角漾著一抹淺笑:「女兒曉得了。」

    兩人說了一會子話,便是沒有見到了沈長宏。秦姚蹙眉道:「他這是去哪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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