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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2:48:04 作者: 水墨青煙
不一會兒,紅玉便將布匹抱進來,上面確實繡了十幾個壽字,針法精妙繡致,比之方才的百壽衣,有過之無不及。
魏太妃吩咐康嬤嬤給在碧紗櫥候著的陳府醫,隨後,走出來,沖魏太妃搖頭:「沒有毒。」
魏太妃眸光暗沉,不是龔青嵐,便是徐百惠了?
徐百惠顧不上肚子裡的孩子,連忙跪在地上,背脊上滲出冷汗,陽光打在她的後背上,毛刺扎著一般的癢,忐忑不安的說道:「惠兒給嵐兒姐姐的布匹在嵐兒姐姐的手中,那般是惠兒也遭人陷害了!」
魏太妃聽著徐百惠的解釋,臉色稍有緩和,還不待開口,便聽到門衛來報:「魏太妃,齊府大少爺命人來傳消息,有賊子潛進海棠苑的繡房偷盜,讓大少奶奶回府清點,可有少什麼。」
一番話,別有深意。串聯起來,便是徐百惠陷害龔青嵐,轉眼,讓人去齊府將沒有毒的布匹偷來,龔青嵐便是百口莫辯。
「不!不是的……怎麼會?」徐百惠心裡慌亂,有些語無倫次。
「太妃,想來有人以為你不會這麼早發現衣裳上的問題,便事後再去嵐兒那兒偷盜布匹。」龔青嵐清冷的一笑,帶著徹骨的寒意,睨著徐百惠,緩緩的說道:「這是少數民族的毒箭木,我們這邊極少有人知曉,即使知曉,斷然也沒有毒箭木。如今攤開了說,嵐兒便想起以往與夫君談論的事兒。聽說徐家老太爺在彝族擔任布政使參議,死於這種毒箭木。」
徐百惠臉瞬間雪白,這件事是他們家族裡的密事,對外宣稱的是暴斃了。這件事情,龔青嵐怎麼知道?
「老太爺確實是死於毒箭木,我們家族,恐懼毒箭木的毒性。自然是敬而遠之,怎得會收藏?」徐百惠雙手死死的絞擰在一起,骨節泛白。
「那你這匹布是如何得來?既然懼怕,你還敢穿它做的衣裳?」龔青嵐咄咄逼人。
徐百惠死咬著唇,眼底水光閃爍:「這是……這是……」
龔青嵐見她半天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也沒有耐性,淺抿一口茶水,淡淡的說道:「妹妹不能說,那我這個做姐姐的便要照拂一二,替你說了。當年你們老太爺是布政使參議,上級是慕老太爺擔任的布政使。」
話落,魏太妃霎時變了臉色,慕思雨的祖父,便是在彝族擔任過一段時日的布政使。龔青嵐不提,她倒是差點忘記了。「你的意思是雨兒?可她為何要這麼做?」
龔青嵐笑道:「太妃還不知麼?她這是怨恨整個燕北王府與我呢。相比燕北王府,她更恨你。是你將她拖進這個漩渦,給了她做王妃的希望,最後她沒有利用價值,便給你一一腳踹開,她自是不服氣。」
魏太妃心裡微亂,當真是如此麼?不然為何她會離開燕北王府?
「那你又是如何篤定是雨兒?」魏太妃目光凌厲,似要將龔青嵐給看透。方才她擺明了可以在她質問的時候辯解,卻是沒有,在最後她定她罪,適才說了出來!
是故意為之,還是當真顧念著與徐百惠的情誼?
似乎想到什麼,魏太妃冷冷一叱。
「慕姑娘早已對嵐兒下了殺手,太妃不信,可以看紅玉,她便是被慕姑娘引到了狼窩,差點被咬死。」龔青嵐說罷,紅玉自發的掀開手上的衣袖,都是大片大片深黑色的痂,極為可怖。
「妹妹還不打算招麼?」龔青嵐對著面無人色的徐百惠說道,當真是好計謀,她刺繡的時候,若是稍微不注意,繡花針扎刺在手指頭,她便會瞬間斃命。就算她小心謹慎沒死,也是陷害了她毒害魏太妃。心思如此毒辣,她又豈會罷休?
徐百惠眼底閃過掙扎,閉上眼,重重的點頭:「是她威脅我。」
龔青嵐微眯著眼,威脅?
目光落在了徐百惠的肚子上,徐百惠察覺到龔青嵐的目光,心驚的下意識用手遮掩一下。
魏太妃怒火攻心,沒料到殘害她的竟是一手帶大的慕思雨!
「嬤嬤,你讓人將她給找來!」魏太妃面如覆霜,手大力的拍著桌子,失了往日的鎮定。
龔青嵐垂頭,斂去嘴角的冷笑,對魏太妃來說,慕思雨已經相當於她的女兒,被親人背叛,想來心底很難受,很痛吧?
一顆心泡在冷水裡,是不是滿身寒涼,如身置冰窟?可你們這一點懲罰,怎麼比得上齊景楓所承受的萬分之一?
康嬤嬤出去尋找,徐百惠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雙手緊緊的扭著帕子,擰成了麻花兒。
龔青嵐心中冷笑,豈是這麼容易找?當初她可是在成翔的身上,塗抹了一種香料,洗也洗不掉,能維持一個月。隨後給石頭聞了,適才找到了他們的藏身之所。後來,醉月從魏邵天的口中,套到了消息。
慕思雨根本就沒有死!
搗毀了他們藏身的據點,根本就沒有抓到慕思雨和成翔二人。她也不急,反正不管成翔藏身在何處,只要與慕思雨在一起,她都能找到!
暗中做了手勢,暗一閃身離開,給康嬤嬤引路。
大約過了一個時辰,康嬤嬤一行人適才匆匆回來。
「人呢?」魏太妃見只有康嬤嬤他們,並沒有慕思雨,厲聲問道:「沒有抓到?」
「太妃,慕小姐死了。」康嬤嬤臉色灰白,雙腿如今都還是軟的,渾身止不住的哆嗦。她趕過去的時候,慕思雨倒在木板上,受過了梳洗的刑罰,鮮血侵染了她身下的木板,整個人只剩下一堆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