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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2:48:04 作者: 水墨青煙
    人與人之間會背叛,但是它們到死也是不會。龔青嵐適才投放了心思進去,當成孩子在養!

    「奴婢也不知曉,奴婢去繡房,它也跟著去了,奴婢下樓一趟,上去便發現它倒在地上,渾身抽搐,吐著白沫兒死了。」紅玉說著也是膽戰心驚。

    龔青嵐面若寒霜的朝繡房走去,到了繡房二樓,看著石頭倒在地上,沒有生機,龔青嵐心裡微微有些揪痛。

    「查!」龔青嵐眨了眨眼,散去了眼眶裡的霧氣,讓人去喚大夫,給石頭檢查一番。

    不一會兒,大夫匆匆的走來,撬開石頭的嘴:「大少奶奶,中毒而死。」

    龔青嵐心一沉,繡房都沒有食物,怎得就中毒死了?

    「石頭今日吃了什麼?」龔青嵐詢問著紅玉,它的食物,都是紅玉親力親為,不加他人之手。她也在訓練著石頭,不許吃旁人給的東西。

    紅玉怔怔的說道:「大少奶奶,今兒個奴婢給石頭餵了肉食。」

    其餘幾個將石頭的食盆拿來,也沒有問題。

    「去繡房四周找找。」齊景楓握著她的手,吩咐紅玉去找。看著龔青嵐臉色發白的立在原處,目光呆滯,無奈的抱著她。

    一直便知她不易付出情感,若是付出,便是全心全意相待。這樣,便也是容易受到傷害。

    「我們,再養一隻可好?」齊景楓輕聲道:「與石頭一樣的。」

    龔青嵐緩緩的搖頭:「不必了。」她身邊的人事物,那些個人,一樣都不放過。她又何必多增弱點?

    「我不會這麼容易被擊潰。」龔青嵐闔眼,咽下嘴裡的苦澀。

    紅玉在角落裡,找到一塊咬了一半的肉骨頭,用木棍夾著過來,給大夫檢查。

    「有毒。」大夫神色凝重的說道:「這是見血封喉的毒藥,極為可怖。」

    龔青嵐踉蹌的朝後退了幾步,攏在袖中的手,緊握成拳,她竟不知他們如此良苦用心,竟是對待一條狗。

    「葬了。」龔青嵐虛弱的揮了揮手,雙手抓著齊景楓的衣襟,將臉埋進他的懷中。齊景楓攔腰抱著她,回到屋子。

    ——

    呂寶兒抱膝坐在石階上,滿臉愁苦。

    她原以為上次二人在書房裡談論的極好,關係上也不至於太冷漠的如陌生人。

    可如今,至從在魏大少奶奶那裡,說了那一番話,被他聽了去,便是不願見她。好不容易,纏得他煩膩,准許她隨意的出現在他跟前,卻是再不肯與她說話。

    上次,她見他極喜歡畫畫,便教他簡易的工筆畫。如今,他卻是將畫紙全都收起來,不再畫畫。

    聽著屋子裡翻書的聲音,呂寶兒苦巴巴的,不斷的在心底質疑,這樣犯倔真的好麼?不就是被拒絕,為何就是要將他降服了?如今看來,倒是他將自個降服了!

    小一一直防備著呂寶兒,每次見到她接近三少爺,便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戒備。幸好,三少爺看不上眼,鬆口氣的同時,竟有些可憐她。

    不過一瞬,心裡旋即冷哼,飛上枝頭做鳳凰,這樣的白日夢,也不是那麼好做的!

    「小一。」呂寶兒見小一在打量著她,燦笑道:「三少爺……」話沒有說完,小一冷哼一聲,不理會她。

    呂寶兒便是倔脾氣,越是遇到挫折,便越奮勇。

    被小一這一刺激,呂寶兒心裡頭憋了口惡氣。瞧不上她是吧?改明兒她降服了那塊陳年木頭,還怕收拾不了你了?

    整理好衣裳,便推門進了屋子。

    魏紹勤聽到開門聲,長而濃密的眼睫微顫,頭也不抬,繼續翻閱書卷。

    呂寶兒有一瞬的挫敗感,走到他的身邊,就著他對面的椅子坐下,只手托腮,就這樣看著他。

    魏紹勤本來還可以鎮定的看書,被她一瞬不順的盯著,便容易走神。心裡莫名其妙的很躁,看到她,便極易想起往事。心底不由自主的,極度抗拒她。

    呂寶兒見他依舊如老僧入定,撇了撇嘴,拿著狼毫,看他幾眼,便在宣紙上勾勒。大約出現了一個輪廓,啪的一聲,書籍被重重的摔在書案上。

    震得呂寶兒手上失衡,拉下長長的一撇。

    「三少爺……」

    「出……去……」魏紹勤極力的克制著,面色冰冷,眼底沒有一絲的溫度。

    呂寶兒心裡委屈,一股子怒火便湧上了心頭,脫口而出道:「三少爺,你也不必如此。奴婢不過是為了替少奶奶償還人情,並沒有要嫁給你的心思。在世子妃那裡聽到的話,你便權當是玩笑。你的身份尊貴,奴婢這低賤的身份也是攀不起的,三年時間一到,奴婢便會走。」

    傷人一分,自傷三分。

    呂寶兒便是如此,腦袋一熱,嘴上把不住門。說完後,便是恨不得咬斷舌頭。

    魏紹勤斂眸,旁人看不清楚他心底的想法。看著他越來越白的臉,便知是氣得不輕。

    呂寶兒心底一陣心疼,想要上去詢問他,在他幾步遠,生生的止住了腳步。只見她最喜歡的那雙眼睛,冰冷得能將她凍結成冰的視線,凝在她身上,一字一句道:「知道……便要守……守本份……」

    呂寶兒面色慘白,是啊!她是個丫鬟,在這個封建社會,她是個隨便都能碾死的角色,又怎麼能一次又一次的挑戰主子的底線?她不過是個丫鬟,又怎麼能自以為是的認為他對她是不同的,興許是心血來潮,將她當成寵物一般,想起便逗弄一番……不,興許她連寵物的資格也是不夠。究竟是什麼,讓她如此肆無忌憚的在他面前無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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