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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2:48:04 作者: 水墨青煙
龔青嵐被他抓著的手腕,骨頭都要被捏碎一般,痛得倒吸口涼氣,輕聲喚道:「夫君,夫君,我是嵐兒。」
齊景楓鬆開了手,看著她手腕的一抹紅痕,憐惜的在手中揉捏,眼底有著自責。
「你若不願,我們便無須勉強。」龔青嵐抱著他,安撫的拍著他的背脊。不知道他身上承載了多少沉重的包袱?
齊景楓久久不動,良久,才緩緩的放鬆。將她緊攬在懷中,下巴抵在她的頭頂。兩個人就這般萬古情深的相擁,仿若時光靜止,天地萬物化為虛無。
涼爽的清風,帶著一絲悲涼的荒蕪,捲走了一片片布滿生機的枝葉,零落了一地的殘枝落葉。
斑駁的光影傾灑在他們二人身上,在青磚石板的迴廊上,投下長長的剪影。
「為何不要?與其處處受到掣肘,不如掙脫壓制,反做主人?」齊景楓嗓音微啞低沉,似埋藏許久的佳釀,醇厚醉人。
「其實……」龔青嵐抬眸,笑意淺淺:「你隱忍至今,不過是蟄伏著,等待著時機?一半為我,一半拖延著為了更好的與燕王談判?」
齊景楓眸光微閃,清幽的望著她,半晌,薄唇微啟道:「半路遇見狗了?」
龔青嵐一時轉不過彎來,隨即醒悟,嗔道:「你良心才被狗吃了呢!」
龔青嵐心裡憋著一股子悶氣,理也不理睬他,便回了屋子。心裡還是有些失落,他有許多事並沒有對她敞開心扉,對他的了解,不過冰山一角。
這時,呂寶兒神色匆忙,見到龔青嵐,緊緊的抓著她的手說道:「大少奶奶,我,我母親快不行了,我,我出去一趟見見她。」
「快些去,這事兒隨便與紅玉她們說一聲便是,這會子等著我來,倒是耽擱了不少時辰。」龔青嵐吩咐紅玉給呂寶兒一些銀兩:「請個好大夫去。」
呂寶兒千恩萬謝,拿著銀子急急的走了。
紅玉看著龔青嵐,欲言又止,不知該說和啟口。
「有何事?」龔青嵐見她忸忸怩怩,索性自個問出來。否則,難保她會憋多久。
「有人來信,說夫人最近近來喜歡吃酸的,精神不濟,今晨用膳吐了。懷疑……懷疑夫人有了喜。」紅玉不知這是怎麼回事,夫人早已不與老爺同房,怎麼會是有了身孕呢?上次還與老爺因此事吵嘴……忽然想到了什麼,睜圓了眼道:「大少奶奶,這孩子不會是……不會是將……」
「閉嘴!」龔青嵐臉色陰沉的呵斥。經紅玉這一提,霎時心慌意亂。「可有請大夫?」
紅玉搖頭。
「走,回府瞧瞧。」龔青嵐焦急的坐上馬車去龔府,只覺得最近是多事之秋,母親才出事不久,便傳出這樣的事兒。倘若真的是……不是要人命?
龔府的奴僕見到大小姐回府,紛紛有著詫異,今兒個府中沒有傳出什麼事兒,大小姐回來作甚?
龔青嵐哪裡顧得上旁人的眼光心思?一顆心全撲在秦姚的身上。
還沒有踏進院子,遠遠的便聽到龔遠山的怒罵聲:「賤人,難怪不准我碰你,原來早已與人有私情!這般喪盡婦德,我要將你浸豬籠!」
龔青嵐聽到裡面的打砸聲,立即提著步子,快速的跑過去,推開門,迎面砸來一隻花瓶。
側頭避開,花瓶狠狠的砸在門扉上,彈落在地,隨著清脆的碎裂聲,無數碎片四濺。
龔青嵐目光冰冷的看向龔遠山,龔遠山在她迫人的目光下,竟隱隱有著心虛,色厲內荏道:「你來得正好,你母親與人苟且,暗結珠胎,是賜藥,還是浸豬籠?」
龔青嵐目光陰寒,龔遠山眼底那抹興奮,刺激得龔青嵐渾身血液逆流。冷冽的說道:「讓開!」
龔遠山一怔,反應過來,適才發現他擋在床頭。被龔青嵐怒斥,心裡頭不爽快:「怎得對你父親說話?你母親如何教你的?」
龔青嵐譏誚的說道:「你小時候生生把我們母女分離,將我放在季姨娘膝下養大。一個上不得台面的妾,還能有很好的教養不成?」
龔遠山一噎,面紅耳赤。
「念在這麽多年的情分上,我也就不趕盡殺絕。這樣吧,你把龔府的銀子都拿出來,我便放你母親一命。讓她拿著休書離開龔府,我對外宣稱你母親暴斃。」龔遠山說不清他對秦姚什麼感覺,心裡即排斥厭惡,又忍不住的靠近。
「不肯能!」龔青嵐想也不想的回絕,就這樣輕易的離開,便宜季湘雲麼?
龔遠山也動了怒,壓制著翻湧的怒火道:「那你要如何,要你母親死?才不會丟臉,影響你在齊家的榮華富貴?也是,誰家能夠接納不守婦道的夫人之女?」
龔青嵐臉色越來越冷,冰冷如錐的看著龔遠山,沒料到他會說出這樣無恥的話來。
「母親沒有懷孕!也沒有與人有染!」龔青嵐擲地有聲,使龔遠山一怔。伸長脖子,仿佛聽了笑話一般的說道:「可要再請大夫把脈?」頓了頓,道:「你若懷疑我收買了大夫,大可以換一個。」
龔青嵐心一沉,難道真的懷孕了?
想到陳府醫的話,猛然打消了念頭!
側頭,看著躺在床上的秦姚,臉色蒼白,沒有一絲血色。眼底空洞黯淡,不喜不悲,不愁不苦。如一尊沒有情緒的木偶,就這樣靜靜的躺在那。
心裡一縮,坐在床邊,握著秦姚的手,輕柔的喚道:「母親,你身子哪裡不舒服?女兒給你請大夫,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