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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2:48:04 作者: 水墨青煙
    水芊芊心裡一驚,皇后眼底一閃而逝的陰霾,儼然是信了這賤人的話。

    「芊兒福薄,無法享受皇家恩寵。」水芊芊惱恨她低估了龔青嵐,著了她的道!

    「芊兒小姐莫要妄自菲薄,你臉盤圓潤,面相極好,旺家旺夫。有皇家恩澤庇佑,定是福祿長存,又豈會是福薄之人?」龔青嵐看著她千變萬化的臉色,眼底閃過寒芒,她就真的如粉麵團兒一般好拿捏麼?否則,怎會每個人都揉捏她幾下?

    眾人心神一動,吏部尚書是前朝官員,前朝覆滅後,便被流放。即墨擎天繼位,無人可用,便將他召回,起復重(chong)用他。那年,水芊芊方才出生。隨即,吏部尚書十年間,從正七品翰林院編修官拜正二品,官祿亨通。

    以往,都認為他是能力所致,那些有能力,升官艱難的人,卻是十分相信龔青嵐的話。

    在場之人,都是位極人臣,內眷對官場亦是耳濡目染。不止是要靠能力,重要的是時運機遇。看向水芊芊的神色,全都帶著防備與敵意。

    即墨擎天眸光微閃,笑道:「水愛卿好福氣。」

    皇后霎時變了臉色。

    水芊芊臉色煞白,渾身冰涼的說道:「這位姑娘也會看相?」心中又驚又懼,她在府中受寵,也是因著她出生,父親一路官運亨達,將她當做了福星。今日被龔青嵐攤開說,她不覺得驕傲,反倒是後背竄起一股涼氣,直冷到骨子裡。

    「略懂皮毛罷了。」龔青嵐來京時,便調查過五品以上官員的資料,對水芊芊的背景,大致記在心上。

    幕畫公主見水芊芊為她解圍,反受掣肘,又不與她有直接利益衝突,便解圍道:「芊芊確實是福祿雙全的女子,大皇兄有意向尚書大人提親。可想法趕不上變化,本宮可不願未來嫂嫂,被欺凌。」

    蠢貨!

    皇后牙都幾乎要咬斷,水芊芊在水府是福星,到睿王府可別成了個災星!

    吏部尚書雖然是不錯的選擇,可她更中意齊淺裳。她是齊放的嫡孫女,齊放不日便要遷至禮部尚書。身份與吏部尚書相當,可他祖家卻是更勝吏部尚書。遠在燕北的齊家,可是富可敵國。

    「畫兒,休得胡言,莫要壞了水小姐的清譽。」皇后平靜溫和的嗓音,透著一股子冰冷。

    幕畫心底一顫,母后動怒了!

    睿王雖然對水芊芊有些好感,卻是不足以他聘娶她為王妃。聽到幕畫所言,眼底閃過慍怒。「畫兒,皇兄的婚事自有父皇、母后做主。」

    水芊芊難以置信的看向睿王,她一直以為他是屬意她。方才幕畫替她解圍,心裡驚訝過後,卻是濃濃的喜悅。笑意不曾延伸到眼底,他兜頭潑她一身冷水。

    「睿王爺……」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睿王堅定他的立場。

    水峘臉色不虞,原本以為睿王對水芊芊有意。方才水芊芊出言刁難龔青嵐,適才沒有開口阻攔。不曾想,被人給利用。

    陰鬱的掃了龔青嵐一眼,鬍子顫了顫,沒料到是個厲害的!出身貧寒?恐怕未必!

    水芊芊六神無主的看向父親,他卻是警告的瞪她一眼。心中慌亂無措,難道為了一個不願娶她的男人,與所有人為敵了麼?

    目光怔然的看向龔青嵐,觸及她布滿寒霜的眸子,瞳孔一縮,急忙收回視線。

    恍然發覺,她做了一件多麼愚蠢的事。

    「皇上,畫兒的親事……如何?」皇后見著下面消停,便重提幕畫公主的婚事。

    即墨擎天讓內侍擬旨,拿著玉璽蓋下去,便對眾人說:「朕今為沈將軍與三公主賜婚,欽天監擇選良辰吉日,禮部著手準備婚事。」

    龔青嵐一愣,皇帝聖旨未下,便著手準備婚事,不打算給沈將軍反悔部署的機會。

    「放寬心,沈將軍若當真如此好對付,豈會如今才給指婚?」鳳鳴寬慰道。

    龔青嵐知曉沈將軍的實力,可心底隱隱不安,像是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

    散了宮宴,皇后便喚幕畫公主與睿王去了未央殿。

    「跪下!」皇后揚手砸爛一隻茶杯,指著碎片,呵斥道!

    幕畫跪在碎片上,錐心刺骨的痛,緊緊的咬著唇瓣,看著殷紅的鮮血,侵染了白色的瓦片。眼底閃過濃烈的憎恨,倘若不是那個賤人橫插一腳,她又豈會錯失所愛?又豈會不得母后歡心?

    睿王心中疼惜幕畫,看著皇后冷冽如霜的臉,求情的話到了嘴邊,便吞咽了下去。

    「你如此不長腦子,嫁給鳳鳴,反倒是禍!」皇后厲聲道:「你可知錯在何處?」

    「兒臣沒錯!」幕畫倔強的抬頭,直視著皇后。

    「嬤嬤,給本宮打!打到她知錯為止!」皇后氣得面色鐵青,攏在袖筒內的手,止不住的發抖。

    嬤嬤拿出戒尺,扳直幕畫的掌心,一下重過一下的抽打。

    幕畫痛得倒吸口冷氣,就是不肯認錯。「母后,你就算是打死我,我也沒錯。爭取自己所愛的人,何錯之有?即使有錯,我便是錯在了輕敵。」

    皇后揉著眉心,示意嬤嬤收手。目光冰冷的看著幕畫,沒有一絲溫度的說道:「你生在皇家,錯在認不清自己的使命!至於鳳鳴,你就斷了心思,好好待嫁!」

    「母后,我不甘心,兒臣不甘。守了這麼多年,竟是給別人做了嫁衣。若她處處比我強也罷,可卻是個鄉野村姑,叫我如何咽下這口惡氣?」幕畫雙眼布滿了濃烈的恨意,對鳳鳴,對龔青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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