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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2:48:04 作者: 水墨青煙
    不禁嚇得渾身發抖,看著龔青嵐,她就像張著血盆大口,要一口把她給吃掉。老夫人目光驚恐,嚇得跌坐在榻下,尖叫道:「啊——別吃我,別吃我——我不敢了——」

    「母親。」齊蟬心中一驚,母親方才還好好的,怎得突然魔症了一般?伸手去扶,卻是嚇得老夫人渾身打擺子,不斷的說道:「不要過來,不要吃了我,不要,不要削掉我的鼻子——」

    齊蟬慍怒的看著龔青嵐,龔青嵐不待她開口,笑道:「老夫人的病癒加嚴重,又發作了。日後這些糟心事,便莫要拿到老夫人面前刺激她了。」話落,龔青嵐已經走出了門口。

    齊蟬恨不得揭了龔青嵐的皮,緊了緊手心,趕緊的誘哄老夫人,否則真的會瘋!

    龔青嵐出了院落,看著被打的皮開肉綻的蕭笑,微微一笑,轉身離開。老夫人之所以被她嚇到,是因為那半個月囚禁她,折磨她留下的陰影,所以她言語恐嚇,配上外邊蕭笑吃板子的悽慘叫聲,更容易摧毀了老夫人脆弱的神經。

    回到院子裡,便看到紅鳶跪在院門口,腳下鋪著碎沙礫。

    「大少奶奶,紅鳶昨夜裡便跪在這裡,她犯了什麼錯?」紅玉本來想要求饒,可看到龔青嵐眼底一閃而逝的陰霾,閉了嘴。

    「紅玉,罰跪,對她來說已是最大的寬容。」龔青嵐若不是知曉紅鳶有真心對她好,早已在齊景楓交給她處理時,暗中解決了紅鳶。

    當初她中毒,紅鳶是真的不希望她死,所以才差點被老夫人杖斃。

    前世里,紅鳶也對她忠心耿耿,為了護她而死。

    她又怎能不寬恕紅鳶一次?

    昨日裡特地那般說,不過是為了警醒她。若是她一意孤行,自己也不會輕易饒了她。可她卻是將齊少恆和徐娘給引了出來,將功折罪。

    紅玉聽到龔青嵐這麼說,心想紅鳶定是犯了不可饒恕的錯,也便沒有求情了。

    紅鳶聽到二人的對話,嘴角露出一抹苦笑,隱忍著膝蓋上鑽心的疼,腰板跪得依舊挺直。

    龔青嵐回到屋子裡,便看到慕思雨已經坐在了凳子上。微微一怔,喚紅玉給她倒茶。

    慕思雨臉頰微微羞紅,有些不自在的說道:「那日,那日我唐突了。」一聽到安振嘯和齊景楓出事,便急急的趕來找龔青嵐。直覺她有辦法,能找到那二人。

    「瞧你眼底掩不去的喜色,莫不是喜事將近了?」龔青嵐笑著打趣。

    慕思雨嬌嗔的瞪了龔青嵐一眼,細聲道:「他,他同意娶我,待他解了毒,便與我訂親。我等了好多年,終於得償所願。」

    「燕王府、國安寺,你為何要誤導我?」龔青嵐終究是問了出來。

    慕思雨苦笑道:「我從小愛慕舞刀弄槍的振嘯,對身子孱弱的景楓,有的只是心疼憐惜。那些不過是為了試探你,景楓在你心中,有著怎樣的地位。雖然不甚滿意,可也沒有太令人失望。」頓了頓,慕思雨咬緊了唇瓣,目光閃閃的說道:「至於山頂的事,我不會說,你也不要問。終有一日,你會明白。不是所有人生來,命運是由自己主宰,有太多的身不由己。」

    龔青嵐垂目,她不知為何慕思雨今日會與她坦白,不可否認,她話里是真話,卻有的地方太古怪,又說不出是哪裡不對。

    那日她失魂落魄的站在禪房內,喃喃的說了一句:他知我在這裡,便坐馬車回去了,他不願見我……

    安振嘯十二歲便上了戰場打仗,向來都是騎馬,怎得會坐馬車?這個人不用深想,便知是誰。

    龔青嵐也不點破她,只要她安份嫁給安振嘯,不覬覦齊景楓,便維持著表面的平靜。

    「這是太妃給你的方子,她知曉你身子虛弱,便替你求了來,讓你好好養身子。」慕思雨將藥方遞給了龔青嵐。

    看了眼藥方,龔青嵐隨意的放在桌上,笑道:「我沒有你們想的這樣虛弱,已經好了許多。」

    「那你得趕緊有好消息啊。」慕思雨目光在龔青嵐肚子上打轉,龔青嵐雙手交疊在腿上,寬大的袖擺遮掩了肚子。

    慕思雨笑了笑,將東西送到,便告辭離開了。

    龔青嵐拿著藥方,仔細看了一番,並沒有問題,是調養身子的藥。隨手遞給紅玉,叫她收起來。

    大約過了一個時辰,齊景楓便回來了。看著穿著一襲紫紗的女子,躺在鋪著潔白而柔軟的床榻上,映襯得她的肌膚晶瑩剔透,宛如白玉。

    掀開珠簾,便聽到她細柔的嗓音說道:「今日慕姑娘來了,她說安世子解了毒,便訂親。」

    齊景楓頷首:「確有此事。」

    「你做的媒?」龔青嵐可沒忘了那盆花,當時她心裡有些吃味。

    「沒有。」齊景楓語氣淡淡,興致缺缺。

    「那日在國安寺,你為何見著她,便坐著馬車下山了?」龔青嵐鬼使神差的問出口,隨即一陣懊惱。對上他蘊滿笑意的眸子,臉頰微微泛紅:「你手中的那塊帕子,又是怎麼回事?」這句話說完,龔青嵐恨不得咬斷了舌頭。多說多錯!

    齊景楓伸手刮著她的鼻子,笑道:「我不過是怕她纏著做媒,便躲著她。至於帕子……」齊景楓眸光微暗,淡淡的說道:「你若不喜,我日後便不帶了。」

    龔青嵐臉上的笑容一僵,不過一瞬,便笑的愈發的明艷,鬆開了把玩他玉佩穗子的手,不以為意的說道:「我不至於這般小氣,你若喜歡便帶著,不過是一塊帕子。」對啊,不過一塊帕子,比起那些女人來說,算得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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