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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2:48:04 作者: 水墨青煙
老夫人沉吟片刻,齊少恆再不濟,也是齊家的嫡孫,在那低賤的地方給人娛樂,著實有損齊府臉面。「綠水,你去瞧瞧,倘若是二少爺,便將人贖回來。」
綠水應聲離開。
不到片刻,龔青嵐便穿著,淺洋紅棉綾鳳仙裙,裹著銀狐輕裘披風,只露出一雙靈動的鳳眼。一進屋子,便將披風拉下,欠身行禮:「老夫人喚孫媳婦可有要事?」
龔青嵐淡掃蕭笑一眼,看著她哭的傷心,不禁微愣。
「二嬸娘,這大喜的日子裡,哭得這樣傷心,可是在府中受了委屈?」龔青嵐眸子裡盈滿了關切,輕聲細語的說道:「有了委屈,可以與老夫人說說,老夫人定是會為你做主。」
蕭笑見她情真意切,並無一絲做作,微微一怔,倒也是分辨不出龔青嵐是知曉喚她來問齊少恆之事,還是不知曉?
一時間,心裡拿不準主意。
「嵐兒,有人送信到府中,列舉你殘害恆兒。可有此事?」老夫人懶懶的半掀眼皮,審問著龔青嵐。
龔青嵐眼底閃過一絲錯愕,長嘆一聲,垂著眼角,摸著圓潤如粉貝的指甲:「我雖與許氏有一些過節,但是和小叔子沒有瓜葛,為何要殘害他?我不過乃一弱女子,小叔子堂堂七尺男兒,如何給我殘害了去?可是外邊有人在作怪,惙攛著人鬧得我們府上家宅不寧?」說罷,眼角斜睨了蕭笑一眼。
其中的意味難明。
蕭笑也不介意,擦拭著眼淚,卻忘了帕子上薰染了薑汁,止住的淚水,唰唰的滾落,看著老夫人眉心一跳。
蕭笑心中有苦難言,淚水不過是為了做戲逼真。眼睛紅腫,被薑汁刺激得疼痛難忍。可淚水落了下來,也只有順勢捂臉啜泣道:「我不過是剛過門的新婦,便攤上這等事兒來。外邊的人,不知怎得非議我,容不下姐姐生下的孩子。我一無子嗣,二二房並沒有大房的產業,為何要陷害少恆?」頓了頓,繼續說道:「老爺年紀大,我年紀也不小,不知可有生。我斷然是不會毀了自己的後退。若是好好待少恆,日後也有個在膝下孝順的人。」
龔青嵐笑道:「二嬸娘說的在理,嫁進了齊府,便是一家人。誰會無事,生些事來算計家中人?這些個冷血無情的人,死了都是要下地獄煎油鍋。」龔青嵐看著老夫人,笑吟吟的說道:「老夫人,你說可對?」
龔青嵐話中帶刺,扎的老夫人心底難受。她與龔青嵐早已撕破臉,不過是在外邊做表面龔府。這句話無疑是在揭她的麵皮,老夫人面色發漲,想要刺上幾句,一時間尋不到合適的言辭。
老夫人畢竟是老夫人,窘迫過後,臉色恢復如初,嘴角露出一抹冷笑,接過龔青嵐的話茬道:「兒孫媳婦都要尊長愛幼,賢惠孝順,若是虐待老人殘害手足,死後都是孤魂野鬼,永世不得超生。」
龔青嵐知曉老夫人暗指那段囚禁她的日子,溫婉的說道:「家中和睦,自是要母慈子孝,若是老人不慈善,兒孫自是不會愚孝。」話鋒一轉:「老夫人今日喚我來,便是說這事兒麼?」
老夫人一噎,被龔青嵐耍的團團轉。方才還是她掌控主動權,這一來一往間,自己便處於了被動。
「你二嬸娘去人市雜耍團里贖你小叔子,那人說得了你的口令與銀子,不給人贖走。」老夫人面色一沉,冷冷的看著龔青嵐:「你莫不是如許氏所言,記恨著少恆不曾娶你,適才伺機報復?」
「老夫人,你若是我,會做這無意義的事兒麼?夫君處處比小叔子優秀,我為何要記恨他?不過是在感嘆,幸而他有良知,將我許給了夫君。我感激他來不及,為何要殘害他?」龔青嵐覺得站著累,便端莊的坐在椅子上。
看的老夫人眼睛疼,這個賤人!竟是不知禮數!不把她放進眼底!
可聽聞她的話,一口腥甜涌到喉間。
齊蟬眸光微閃,齊少恆算計她嫁給齊景楓,到了她嘴裡,變成了齊少恆良心發現,沒有禍害了她去,將她許給了良人。話里充滿了諷刺,只要不是個傻的,都能聽出歧義。
蕭笑心頭一驚,不知道龔青嵐與老夫人和二房積怨這般深厚。她方才那句話,透著徹骨的冷意,莫怪她會那般心狠手辣的對付齊少恆。
當初她與齊少恆傳遍了整個燕北,她當初還曾為齊少恆可惜,相中了一個空有樣貌的女子。可結局卻是讓人大出意料,龔青嵐竟然捨棄了第一美男,下嫁給他病癆子的大哥。
坊間對於龔青嵐各種難聽的傳言,沸沸揚揚。未曾料到,這中間是齊少恆做的文章!
「侄媳婦,我可沒有搬弄是非,今兒個有人將信送到了我手中。」蕭笑急切的掏出袖中的信紙,遞給了龔青嵐。
龔青嵐卻是看都不看,冷笑道:「二嬸娘,我還收到了你曾與戲子有私情的信件,我當時想,這些事兒沒有憑證,斷然是亂說不得,便將信件給燒了。如今,你還不曾找到證據,僅憑這一張信紙,咬定了是我。」目光凌厲,直迫人心的看向蕭笑道:「莫不是其中有何緣由,讓你迫不及待的妄下定論?」
蕭笑心中一急,辯解道:「我自是不輕易的相信,接到信,便去了人市一趟,見到了少恆悽慘的模樣。我本來也想先詢問你一番,事情是否屬實。可事出從急,便稟告了老夫人,讓她拿主意。」
若事情很急,連知會她一聲都怕耽擱了時辰,為何還叫她坐在這兒對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