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頁

2023-09-19 12:48:04 作者: 水墨青煙
    溫馨提示:砒霜有一定的藥用價值,不是說碰者就會死,中毒是每次攝入的量哦!

    正文、第十三章 滅口

    秦氏面無血色,嘴角抖了抖,眼底有著絕望的恨意。

    龔青嵐面色大變,怎會不知秦氏的痛苦?

    緊緊的抱著秦氏顫抖的身子,輕輕的拍打她的後背,一雙鳳眸如利刃般刺向芍藥,冷聲道:「我竟不知染風寒,要吃砒霜。芍藥,莫要忘了你是從哪裡出來的。」

    聽著話里的警告,芍藥臉上變了色,她們一家子的賣身契都在秦氏手中,打發賤賣都是一句話。她從不知耳根子軟,衝動蠢笨的大小姐,竟這般威風了。霎時,慌了心神:「大小姐,奴婢冤枉——奴婢也不知……」

    「紅鳶,芍藥受了驚嚇,將這碗湯藥灌下去,給她壓壓驚。」

    「我說,奴婢說——」芍藥看著紅鳶端著碗,步步逼近,瞳孔一緊,蒼白著臉哭求道:「湯藥里加了一味砒霜和麝香,份量都是極少的,喝下去根本看不出來,只是身體日益虧損。大小姐,奴婢也是沒有法子,被逼無奈。求求您饒了奴婢,奴婢願給您做牛做馬……」

    龔青嵐氣的發抖,手指緊緊的摳著掌心,狠狠的閉上眼,壓下心底滔天的怒火:「將她送到浣衣坊。」

    前世她雙手沾染了鮮血,才會遭到報應。今生,不管是為了自己還是齊景楓與母親,她都不願重蹈覆轍,髒了自己的手。

    芍藥砰砰的重重磕頭,爬著抱著龔青嵐的小腿,嚎啕大哭道:「大小姐,求求您饒了奴婢一命,奴婢再也不敢了……奴婢錯了……知錯了……」她心底有了最壞的打算,事情爆發,會將她杖責後發賣了。可大小姐把她扔到浣衣坊,姨娘定然知道她事發,斷然不會留她一命!

    龔青嵐看都不看一眼,神色倦怠的擁著昏厥的母親。

    紅鳶立即讓粗使嬤嬤將人拉下去,疑惑道:「大少奶奶,為何沒有逼問芍藥背後之人?」芍藥那麼怕死,若大少奶奶饒了她,興許會交代。

    「紅鳶,芍藥不笨。」相反還很聰明。否則,怎會這麼多年都沒有露出馬腳?「她不想說,逼問了也不是我們想要的結果。」

    紅鳶細細思索,恍然大悟道:「大少奶奶,奴婢愚笨了!」

    深秋的夜色來得格外早,秦氏病倒,龔青嵐便留下來照料。齊景楓並無異議,吩咐長順去燕北王府將府醫請來,悄悄從側門進,並未驚動任何人。

    對齊景楓的舉動,龔青嵐異常暖心,感激的看了他一眼。目光一瞬不順的盯著給秦氏把脈診病的府醫身上,屏息等候。

    府醫頭髮花白,年逾七旬,是京中退下來的太醫。由於醫術高明,被燕北王請過來,給燕北王妃調養。

    陳府醫面色凝重,沉聲道:「郡主……龔夫人中毒已深,心脈皆受損,幸而發現了,還有得醫治,慢慢將養吧。」

    秦姚當初可是前朝獻王唯一的掌上明珠,絕色無雙,求娶之人踏破了門檻,可無一人入得了她的眼。好不容易看中了新科狀元,卻因為改朝換代,聖上推翻了前朝,這個天之嬌女一朝跌落泥濘。尊貴不在,所有求娶的男子都避之不及,最後卻是嫁進了衰敗的龔府。

    龔青嵐只覺得心底狠狠的被揪緊了一團,看著面色憔悴,紅顏開敗的母親,了無生氣的躺在床上,全身被恐懼籠罩。臉色慘白的上前握著秦氏的手,手心的餘溫,蘊熱了龔青嵐不安。

    紅鳶地上方子給龔青嵐。

    龔青嵐緩過神來,看著上面的方子,便交給墨菊:「你按照方子抓幾副藥。」替秦氏蓋好被子,親自將陳府醫送出門。

    一前一後走出內室,陳府醫收拾著藥箱,看著龔青嵐面色泛白,欲言又止。

    龔青嵐心神一動,眸光微閃道:「陳府醫,母親自弟弟夭折,便一直鬱結於心,整日垂淚,可有法子解開心結?」

    陳府醫眼底閃過奇異的光芒,未料到這女娃是個通透之人:「大少奶奶多讓龔夫人散散心,紓解心中苦悶,也可好好開解。至於其他的辦法……」搖頭道:「難!」

    「若解了毒呢?」龔青嵐心一沉,不死心的問道。母親的癥結在弟弟身上,若是還有機會再育,是否就會開明起來?

    陳府醫沉重的搖頭:「發現的太晚。」頓了頓,告誡道:「目前三年內,切記要注意調養,若是不幸有孕,也不可留。」

    龔青嵐迷惘的皺眉,陳府醫的意思是也有可能有孕,但是機率很小麼?

    「頑疾已深,餘毒未消,孩子生下來也不健全。」陳府醫多嘴的說了幾句話,算是全了以往欽點為秦姚專屬太醫的情分。

    「嵐兒多謝陳府醫。」

    陳府醫擺了擺手,被長順引領著離開。

    夜色深沉,冷風習習。龔府北邊僻靜的浣衣坊里,一團黑色的影子,捲縮在井邊,腳邊擺放著偌大的木盆,裡面堆滿了換下的錦被絲毯。

    芍藥面色蒼白,就著月光看著紅腫的雙手。冷風一吹,刺骨的痛,不禁倒吸了口冷氣。不過一日,她便如此落魄,稍有懈怠管事的嬤嬤好一頓抽打,背後已經布滿了鞭痕。

    看著堆積如山的髒衣物,咬緊牙關,隱忍的搓洗衣物。此刻也顧不上疼痛了,她又餓又累又冷。沒有做完活,根本不給飯吃,不許睡覺。

    想到在夫人身邊的體面,心底悔恨,可是一想到他,目光又堅定起來。她沒有錯,要怪就怪秦姚沒有能力,不能護住身邊的人。他們雖是下人,誰說了不允許擇良木而棲?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