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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2:48:04 作者: 水墨青煙
二夫人憐惜的看了龔青嵐一眼,道:「我說大嫂,嵐兒是剛過門的新婦,哭得這樣委屈,傳出去以為我們齊家怎麼欺負她了呢。侄媳婦也是無心之過,便不要計較罷。不就是一園子的花?讓他們晚輩盡點心意,重新為你栽種便是。前燕王是前燕王,媳婦兒是媳婦兒,哪樣不是人情、心意?何況,前燕王德高望重,最是讓人敬仰。知曉侄媳婦兒無心之失,也會諒解。」
二夫人說的話,說的極為誅心,連帶著奚落了前燕王。若是大夫人不依不饒,便是沒有將龔青嵐放進眼底,一個正經兒媳婦,連花都不如。心思細膩的,多想一點,不就會心寒?挑撥了龔青嵐的同時,又讓大夫人對龔青嵐心生不滿。新婦第一天便落淚,不是跟嚎喪一樣晦氣麼?既不穩重也小家子氣,有失長媳的氣度。
「母親,兒媳娘家雖不如齊府,教導女兒卻是極為嚴謹。事事謹小慎微,可瞧著母親一院子蔥鬱的牡丹,極為可心。媳婦兒在家便是喜愛盆栽,瞧著有的枝葉枯萎,只當在自家一般,修葺一番,卻不想被人抓住了把柄潑髒水。一個奴才都敢如此欺主,擺明未曾將大爺放進眼底。」龔青嵐心底冷笑,齊許氏我忍你讓你躲你,你卻偏生揪著我不放,真當我還是當初那般任你拿捏擺布的粉麵團兒?
聞言,眾人面色一變。龔青嵐話里話外是我娘家門第不如你們齊家,卻是作風嚴謹,操持有道。看著府中的花枝開敗了,當在自家一般打理。若你們覺著出格,便是不把她當一家人。一個奴才都敢爬到主子頭上,儼然是當家主母治家不嚴。
二夫人被嗆的面色漲紅,倒未料到龔青嵐是個牙尖嘴利的主。
大夫人面色同樣難看,齊景楓是當家家主,掌管家業,一個奴才敢在他頭上作威作福,儼然是背後有人授意。
齊府是二夫人主持中饋,不用想,便知道是誰。
所有的事情聯想起來,大夫人心底明鏡一般,眉宇間厲色一閃,冷聲道:「當日職守之人,杖責二十,扣掉這月月例。」
院內當值的人,全都知曉梧桐苑規矩。龔青嵐碰牡丹花時,卻無一人勸阻,便是他們的失職。
下人面色齊齊一變,二十大板能去掉半條命!本是貪了桂枝的好處,便全都為她兜著。現下牽扯到了自己的利益,遠遠大過桂枝的好處,心下有些按捺不住。
「大夫人,是奴婢們眼皮子淺薄,被桂枝拿好處攏絡,支走大少奶奶身邊的丫鬟,藉機陷害大少奶奶,請大夫人恕罪!」參與的丫環婆子,全都跪在地上。
桂枝臉色一白,求救的看向二夫人。
二夫人橫眼掃了下人們一眼,訕笑道:「侄媳婦兒是新婦,剛進門下人給臉子,不是讓侄媳婦兒下不了台麼?傳出去,還以為咱們府上苛刻了她。」手中的帕子擰得變形。
桂枝想開口喊冤,被二夫人一記刀子眼掃過,垂頭不敢噤聲。
龔青嵐扶著花婆子的手起身,在眾人的目光中走到花圃里,撥弄了幾株牡丹,選了兩棵連根拔起。走到大夫人的身邊,指著花枝說道:「這一株是我修剪,刀口是斜的,而這誅刀口是平的。我們看這花莖,從根底開始爛,我走了才一個多時辰,水澆多了或是花肥施多了,也不可能糟踐成這模樣。」今日若背了這壞名聲,日後她便在府中無立足之地。
大夫人湊近一看,確實如此。
跪在地上的桂枝,心底『咯噔』一下,連忙申辯道:「大少奶奶,是您要奴婢幫忙為您修剪的。」話說出口,忙咬緊了唇,怯怯的看了眼大夫人。
龔青嵐望過去,那丫頭是之前送她出院門的人,心中冷笑一聲,「我嫌它長的太賞心悅目了,便讓你將滿院子的牡丹花枝都參差不齊的剪一遍?叮囑你用熱水澆花?」
話落,有些人忍俊不住的『噗嗤』笑出聲來,可瞧見大少爺與大夫人冷厲嚴峻的氣勢,生生的忍住。
就連素來嚴謹的徐娘,也是悶笑了幾聲。只要不是個傻的,有這閒工夫作踐花草,倒不如親自在縣主跟前伺候。況且,這壓根不是討好,而是結仇。
二夫人臉色有些古怪,壓下心底的不安,僵硬的臉上擠出幾分笑容:「侄媳婦兒懂得真多,連這花是被熱水澆的都清楚。二嬸嬸是個沒眼力的,瞧不出這些門道來。」
言外之意便是,不是你指使的,怎麼知道是熱水灌的?
大夫人皺眉,她極為愛惜花卉,也瞧不出來,龔青嵐怎麼知道?心中不禁起疑,龔青嵐今兒個是與二房唱雙簧,打消她猜忌龔青嵐是二房派來的人?
正文、第八章 敗陣
龔青嵐心知大夫人與二夫人積怨已深,相互防備,她恰恰是二夫人『特地』為齊景楓選的妻子。大夫人對她心存懷疑,也是意料之中。
緊蹙的眉頭舒展開來,蹲在地上,拿著小鐵丘鬆土,不顧髒污,伸手掏出深處的泥土,揉成團捧到大夫人面前:「日頭烈,不易散熱。熱水澆灌滲進泥土,時隔不長,還是留有餘溫。」頓了頓,補充道:「若是水淹死,致根部腐爛,葉子也不會捲縮枯黃的這般快。」
聞言,大夫人捲起袖擺,捏了捏泥土,確實是有些熱。
二夫人嫌惡的避開,乾巴巴的笑道:「侄媳婦兒,你如何知曉泥巴不是給曬熱的?」心底卻暗恨不已,明明把她娶進府,是用來噁心安如意母子倆。不知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讓這賤蹄子反幫襯安如意來對付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