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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2:44:34 作者: 桔一
    趙唯一也看出他不太開心,想了想,問道,「你不喜歡我來找你?」

    阮斯然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頓了頓,「不是。」

    「男生宿舍都是男生來來往往的……」話沒說完,點到為止。

    聽他的話,趙唯一噗嗤一聲笑出來,她背過身體面對著他,邊倒著走邊看著他道,「我才發現,原來會長大人還有這麼古板的思想啊?」

    「這都什麼年代了,我在男生宿舍找你也沒什麼啊,還有些大學女生還能出入男生宿舍呢。」

    她還想說,在國外很多男女室友也是常見的。

    阮斯然唇線緊閉,眉頭皺的很深,沒有說話。

    倒不是被她說中了,而是和她想的完全不一樣。

    他純粹地不喜歡有人用那種眼神看她,尤其男生,他會覺得心底有股火在被點燃,有點忍不住地想要宣告所有權。

    他從不是什麼謙謙君子,他只是對很多事無所謂,可一旦上心的東西,他就想要完完全全地占據,他不喜歡被分割、不喜歡被比較、更不喜歡被選擇。

    所以,他要的時候,就是百分百的心意。

    趙唯一看他不說話,笑著站定,剛開口就被旁邊的人不小心撞了一下,阮斯然連忙去扶她。

    她歪倒在他懷裡,仰著頭,笑眯眯的問他,「你這麼不喜歡,那以後在一起了,我要怎麼找你啊?」

    阮斯然低頭看她,眼神很深,看不出什麼情緒,但內心卻因為她自然的假設而感覺有點開心。

    「不然,你到時候住公寓?這樣我們就可以天天串門了。」趙唯一想得挺美的。

    阮斯然把她扶正,看著她,忍了半天沒忍住:「……那林宗熙呢?」

    會拉著他說笑的林宗熙呢?

    她把他放在什麼位置。

    「……?」

    趙唯一呆了三秒才反應過來他在吃醋,她笑得前仰後合,很是新奇地圍著阮斯然,「阮斯然你這麼介意他的嗎?」

    「我才知道你這麼喜歡吃醋?誒,你——」

    她還打趣完,阮斯然就走了。

    趙唯一又覺得他這樣子彆扭吃醋的樣子很可愛,這個反應怎麼看都是對自己很有好感嘛。

    *

    ·

    到了學生會他自己的辦公室,趙唯一已經收斂情緒,當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而至於阮斯然?

    他反正一直面無表情,看不出悲喜,只有偶爾戳到雷區才會有情緒,剛剛的尷尬已經掩飾過去了。

    趙唯一簡單的她調查到的吳愛知情況說了一下,末了把資料袋推到他面前,「這裡面有她近六年的作品,我看了的,如果不知道她出國的時候順便換了名字,我真的會覺得她們是兩個人。」

    接過資料,阮斯然開始翻看起來,他拿出吳愛知今年的作品和之前趙唯一複印的稿紙,進行對比,又找出檔案室拍下來的趙唯一媽媽張朵頤的大學作品。

    好久,久到趙唯一從開始的心慌到心累,還差點因為疲勞睡過去。

    阮斯然放下手中的圖紙,說出了一個大膽的推測:「根據你現在給的自戀,吳愛知時期的作品背後,很可能是你母親本人主筆。」

    「什麼?」

    趙唯一完全懵了,她媽媽用吳知愛的身份進行設計?

    可是為什麼啊?

    不有什麼理由讓媽媽放棄原有的一切,以這樣的方式參與建築設計?

    而且這是爸爸的公司,爸爸沒理由這樣啊?而且爸爸也參與其中的。

    「趨利避害是人的本能啊,我爸媽沒有理由這樣做!」她想不通

    看她一臉的震驚,阮斯然點了點張朵頤的設計作品,聲音低低地說,「趨利避害確實是人的的本能。」

    「但沒有理由就已經是答案了。」

    趙唯一還沒轉過彎,不懂他什麼意思。

    「一定有什麼『害』比『利』更重要,才會讓人迫使作出對自己不利的選擇。」

    阮斯然不知道她聽沒聽懂,但事實就是如此,他看著她,輕聲說了一句,「就像我。」

    趙唯一啊一聲,茫然的看著他,不懂他怎麼就成了他父母複雜故事裡的一個例子。

    阮斯然看著她,伸手去摸自己兜里的糖,趨利避害來說,他應該遠離她,不應該放縱她這麼進入自己的世界。

    可反之,趨害避利的唯一可能,是害的頂端站著想愛的人。

    所以,她的父母必然有因為愛的原因有所妥協。

    趙唯一腦子轉了幾圈,大概理解的他的意思,爸媽這樣做的原因不清,但一定是有什麼逼迫才選擇這種下下策。

    但無論如何,他們彼此相愛這個事實,都讓她無比開心。

    見她表情生動了起來,阮斯然把捏了好一會的糖遞到她面前。

    「嗯?」趙唯一接過糖,是那種超市收銀台常見的軟皮糖果。

    「沒必要為不確定的事情難過。」他說。

    趙唯一想他大概是猜到自己今天哭的原因了,所以用了這樣笨拙又溫柔的自己方式安慰自己。

    她笑得更開心,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他,「阮斯然。」

    「嗯?」

    趙唯一起身飛快地在他臉上啾一口就跑掉了,跑到樓梯口的時候,又返回來,嚼著軟糖,表示:「超甜。」

    阮斯然立在原地很久,他垂眸,掩去了所有情緒,看不清他在想什麼,只是好久好久之後,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剛剛被親過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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