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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2:44:34 作者: 桔一
    張寒今喝口水搖搖頭,「……姑父轉型後,專業人員也都換了,而且,你家的領域,我上哪查的那麼清?」

    「真不行,你去姑父公司看看唄。」

    趙唯一低頭看著資料,思考了一下,「我肯定不能去公司的。」

    「一來,我這麼多年都不過問,這麼突兀過去,肯定非常顯眼。二來,就算我去了,我搞不懂那些程序之類的,反而立馬在我爹面前暴露。」

    「那確實有點難辦。」張寒今摸著下巴,指腹來回摩挲,皺著眉頭看向趙唯一:「我姑父真的說,是早年普通有天賦的員工留下的,還把原稿要走了。」

    趙唯一點頭:「是啊,就是這個我才覺得我爸爸沒說實話,故意瞞我。」

    其實昨晚她看到手稿的後,心裡就有些疑慮,她直接在今天早晨問了趙傑名。

    趙唯一沒想到,她爹說謊了,她還看出來他說謊了。

    今天看到她拿著稿紙時,她爸爸明顯表情慌張,把稿紙拿過去,說是早年公司留下的,他保留下來作為紀念,畢竟他是熱愛建築設計的。

    「那爸爸為什麼後面轉型呢?」以至於不再設計自己和媽媽喜歡的領域。

    趙傑名沉默半晌,才說了一句:「一一,有些時候,我們總有更重要的東西。」

    趙唯一不懂那句話什麼意思,但很顯然,他爸爸有事瞞她,而她媽媽建築設計事業的突然退隱,她隱隱覺得這其中有所牽連。

    兩個人討論無果後,打算擇日在議,張寒今表示他會再多途徑打聽打聽這人。

    *

    ·

    晚上的時候,趙唯一回了趟老宅,她爹再次出差了,她有點無聊,去回老宅看看爺爺奶奶。

    沒想到趙愛汝也回了。

    趙唯一和她打了招呼,兩個人一起陪爺爺奶奶喝喝茶下下棋,再閒聊回憶小時候的一些趣事,把兩位老人逗得心花怒放,留她們兩個多住幾天。

    得知趙唯一腿還沒好,又特意讓廚房燉了豬蹄湯補補,趙唯一一臉笑著說要好好補補,趙愛汝也關切了幾句。

    吃完飯,趙爺爺上樓練字,趙唯一趙愛汝陪著趙奶奶聽聽戲曲,八九點左右,趙奶奶上樓休息去了。

    趙唯一也慢悠悠地回房,準備洗澡。

    剛進門就再次收到了美國同學的信息,表示上次說的那個想購買她畫作的人,再次提出希望交易的請求。

    趙唯一粗略思考一番後,就同意了,只是那人想和自己交流。

    加了對方通訊方式後,發現對方是個中國人,以及非常巧合的現在人在海市,希望可以面談。

    趙唯一:「……」

    她找了藉口回絕,更表示畫作其實已經委託給了畫行,不必經由她的同意。

    但那人意外堅持,表示喜歡自己的畫已久,有機會想認識一下。

    趙唯一拿錢鍾書先生早先說的「假如你吃了個蛋,覺得不錯,何必要認識那下蛋的母雞呢」,以此回絕對方。

    沒想到對方說:「自己是個俗人,倘若有機會,一定是要見的。」

    趙唯一:「……」

    她有些不喜歡這種逼迫感,尤其還是不熟悉的陌生人。

    原本想一口回絕的,沒想到,對方還給了一個趙唯一無法拒絕的信息條件——

    「聽說Yolanda正在找一幅關於西班牙畫家卡洛斯的畫?我認識一位藝術家似乎剛好收藏了,不知道現在Yolanda 可否賞臉?」

    Yolanda Zhao是她的英文名,自己在畫作上也一直都是這個署名。

    趙唯一思考了下就同意了,準備明天約個時間見一下,

    *

    ·

    被熱水澆頭洗了個舒服的熱水澡後,趙唯一端著一杯熱水,坐在陽台的躺椅上,看著星空,吹著夜風,思緒慢慢飄遠。

    這兩天事情其實也不少,阮斯然的突然離開、意外冒出的吳知愛、爸爸的謊言……好像在某個角落,有什麼她不知道的秘密。

    不過這些趙唯一併沒有把事情告訴阮斯然,倒不是信不過,只是覺得他近來本身也是事情纏身。

    本身他就很忙,妹妹又危在旦夕,她再拿這種事情去煩他,就是真的覺得他是個不會累的神明了。

    加之趙唯一性格所使,覺得在自己一個人的時候,更要把生活與精神經營好。

    愛人者,先自愛,她一直很愛自己,也很會取悅自己。

    她坐在陽台上,抬眼望了眼周遭景色,準備回房睡覺。

    起身,旁邊陽台突然傳來一道聲音,「趙唯一。」

    趙唯一巡聲望去,發現是趙愛汝,沒說什麼,等著她的下文。

    趙愛汝張了張口,看著她,「你需不需要實習?我這邊剛剛有一個職位蠻適合你的。」

    趙唯一抬眼看她,「謝謝。不過暫時不需要。」

    她自己本身在國外的時候,跟著導師進入過畫行領域,也在一些top工作室工作過,積累了一些經驗,所以並不需要實習。

    再者,她有比實習更重要的事情。

    「你要沒別的事,我就先睡了。」

    趙愛汝看著她好一會,才搖搖頭。

    ·

    房間一片昏暗,只有靠近窗戶一角的小夜燈還亮著微弱的光。

    趙唯一在夢裡夢見了爸爸。

    是在葬禮上,穿著一身黑衣,滿臉悲慟的爸爸,他哭紅了雙眼,站在媽媽的墓碑前良久,久到夕陽西下,白天轉為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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