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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2:37:17 作者: 劍指神洲
    徐蘭庭攬過陳竹的肩,「這不是得給咱爺爺留個好印象」

    「嗯?」陳竹笑說,「什麼時候成了『咱爺爺』?」陳文國沒揍他都算是性情大變,陳竹可不指望爺爺能接受徐蘭庭這麼個混蛋。

    自然,徐蘭庭挨的那一拐棍陳竹是不知道的。徐蘭庭狀似深思了一會兒,而後開口:「或許,是看我愛你愛得要死要活,心軟了?」

    「咳…」陳竹看了看車站四周來來往往的人,打算跟身邊這個厚臉皮的傢伙保持一段距離。

    徐蘭庭卻跟上來,甚至為非作歹地攬住了陳竹的肩,「阿竹,今晚不用睡醫院——」

    「我有地方去,」陳竹一眼看穿了徐蘭庭那點兒小算盤,「就在老房子裡住幾晚。」

    貧困縣受災的地區正在重建,正是支援的時候,陳竹沒有久留在京城的打算,一心一意想回去幫忙。

    徐蘭庭盯著陳竹看了一會兒,男人的眼窩本就帶著異域的深邃,眼型又招搖得不像話,這樣直勾勾盯著人看的時候,誰都受不住。

    「徐蘭庭,我要回家了,鬆開。」陳竹避開男人過於幽深的視線,奈何男人看似輕輕搭在他肩上的手,實則占有欲強得很,一點兒也掙不開。

    徐蘭庭輕笑的聲音,在陳竹耳邊響起,「我也回家啊。」

    「那是我家。」陳竹面無表情。

    徐蘭庭低聲在他耳邊勾引,「我給你暖被窩。」

    「今天三十度。」陳竹掃了徐蘭庭一眼,頓了頓,還是沒有多說什麼。

    陳竹離開的這幾年,那間老舊的房子確實是徐蘭庭在住。

    位高權重的徐氏總裁,放著豪宅不住天天縮在那小破房子裡,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錯。

    回家途中路過那家蛋糕店的時候,陳竹望見了櫥窗里那個雪白的小兔子蛋糕。

    陳竹看著街上的糖果店、糖葫蘆小攤,籃球專賣店,忽地說:「徐蘭庭,你說實話。」

    「嗯?」徐蘭庭盯著那個賣糖葫蘆的小攤,「竹兒,要不要吃糖葫蘆?」

    「徐蘭庭,」陳竹隱隱頭疼,「你別告訴我,你把這條街買了下來。」

    「咳,」徐蘭庭罕見地沒有做聲,只是輕輕牽起了陳竹的手,撓了撓,又撓了撓。

    成,混蛋玩意兒還真的給他買了條街。

    陳竹沒有再理會他,逕自走入了樓道。這回樓道的感應燈像是忽然活了過來,噌地一下就亮了。

    不用問也知道是誰的傑作。

    陳竹無聲一笑,拿出鑰匙打開門。

    一進門,男人就從身後將他抱住,埋在肩窩處的呼吸輕輕掃過,帶著曖昧的熱度。

    「阿竹,我們回家了。」

    陳竹閉了閉眼,想起風雨夜裡徐蘭庭背著他,一遍遍說著要帶他回家。

    是啊,終於還是回家了。

    徐蘭庭這個混蛋騙了他這麼多次,這回卻用性命兌現了一次諾言。

    陳竹微微側過臉,目光拂過男人的眉眼,鼻樑,還有那淺色薄情的唇。

    還是一副薄情寡義的面相,可那雙輕佻狐狸眼底的深深的愛意是騙不了人的。

    他細細地看了徐蘭庭一會兒,徐蘭庭朝他挑眉一笑,一雙漂亮的眼裡只有陳竹一人的倒影。

    「嗯?這麼看著我做什麼,」男人舔唇,一笑,「不怕我吃了你?」

    陳竹:「我只是…」

    他只是在想,兜兜轉轉那麼多年,時間卻像是一個光滑的圓。

    帶著他走遍了異國的山水,又帶著他回到了這間破舊的小屋。

    陳竹無奈一笑,兜來兜去,沒想到還是這個王八蛋老狐狸。

    「我就是在想,你怎麼這麼混蛋。」

    「那沒辦法,」徐蘭庭笑起來,狐狸似地勾了勾陳竹的下巴,「不混帳一點兒,怎麼留得住你?」

    陳竹別開眼,淡淡地說:「勞煩徐總先放開我,餓了。」

    男人沒有多說什麼,很自覺地挽起衣袖進了廚房。

    看著男人肩寬背闊的身影,卻套著一身跟他氣場十分不服的碎花圍裙,熟練地洗手作羹湯,陳竹緩緩坐在了沙發上,輕輕一笑。

    徐蘭庭曾經說過,他是一隻無腳鳥,一生都無法停歇。

    原來…陳竹想,無腳鳥停下來的模樣,是這樣的。

    晚上吃過飯,徐蘭庭抱著陳竹擠在窄小的鐵架床上。

    徐蘭庭的手搭在陳竹的腿上,輕輕按揉著陳竹的傷腿。

    在陳竹養傷的期間,徐蘭庭不知道從哪兒學來一手按摩的本事,專業度簡直快趕上理療師。

    本以為這個老狐狸要趁機卿卿我我,沒想到,男人意外認真地按揉著傷處,陳竹因為長期打石膏而變得僵硬的肌肉漸漸放鬆了下來。

    男人的手掌溫暖極了,恰到好處的力度讓陳竹徹底地放鬆了下來。

    陳竹深深吸了口氣,緩緩閉上眼。

    「阿竹,」徐蘭庭的聲音在夜色中響起,帶著點兒難以察覺的猶豫,「還疼麼?」

    陳竹迷迷糊糊,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鼻音。

    男人的手拂過陳竹曾經被凍傷留下的痕跡,啞聲問他,「寶貝,還疼麼?」

    夜色中,陳竹終於睜開眼,他轉身跟徐蘭庭面對面躺著。

    「疼啊。」陳竹眨眨眼 ,說。

    徐蘭庭緊抿著唇,握在陳竹腳踝上的手緊了緊。

    陳竹提起那段慘痛的往事,語氣卻平淡得像是在講睡前故事,「我剛到莫斯科的時候,沒想過那兒會那麼冷,鞋底板都能凍掉。但是我也沒錢買鞋,想著將就穿著,等發工資再做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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