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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2:37:17 作者: 劍指神洲
「膽小」兩個字還未出口,陳竹就被忽然上前的男人,緊緊地抱在了懷裡。
徐蘭庭埋頭在他肩窩深深地喘了口氣,像是要聞見了陳竹身上的活氣,才能確認,他的阿竹是真的回來了。
他這次,是真的從絕境中博出了一條生路。
陳竹陷在熟悉的懷抱中,耳邊仿佛還能聽到那晚的狂風驟雨。
那晚,徐蘭庭也是這樣抱著他,一遍遍地吻著他,哄著他。
那是陳竹生平第一次生出軟弱的心思,他陷落在了徐蘭庭的懷裡,陷落在了男人溫柔的眼眸之中。
風雨飄搖,終於有人在風雨中為陳竹撐起了一片天地。
他不必再逞強,不必再獨自面對一切。
他可以喊疼,可以哭,可以示弱。
陳竹閉上眼,感受著徐蘭庭溫熱的呼吸,和劇烈的心跳,這才真正有了一絲死裡逃生的感受。
那噩夢般的雨夜終於過去。
他們,都還活著。
徐蘭庭的那一句帶他回家,總算是沒有騙他。
「徐蘭庭,沒事了。」陳竹感受到了男人的細微的顫抖,抬起手,緩緩地放在了徐蘭庭的背上。
說起來,徐蘭庭背過他很多次,每一次,都是那樣刻骨銘心。
男人的肩背,陳竹再熟悉不過,手掌下的溫度曾經支撐著他走出絕路。
陳竹嘆了口氣,無奈將手搭在了男人的肩背上。
這輩子,能背著他走這麼長一段路的人,也就只有徐蘭庭了。
肩上一陣濕潤,陳竹忍著鼻酸,笑著說:「看來教授說你天天哭得死去活來,也不是假話。」
男人身形僵了僵,隨後側過臉,就要吻他。
陳竹抬指,按在了徐蘭庭的唇上,他的目光帶著前所未有的鄭重,「徐蘭庭,你還欠我一個答案。」
「好。」徐蘭庭吻了吻他的指尖,也是,他的阿竹不能這樣不明不白地跟他在一起。
他必須給他一個明確的答案,一個可以看見希望的未來。
還有一份遲來的,鄭重的道歉。
在某人堅持不懈的遊說下,陳竹被轉移到了京城做康復治療。
陳竹腿上的傷雖然是貫穿傷,可好在骨頭碎裂的程度不算嚴重,加上救治及時,後續只要好好復健就不會有什麼問題。
住院期間,陳竹也沒閒著,他一邊遵從醫囑做治療,一邊不遺餘力地為災區的重建出謀劃策。
好在,徐蘭庭並沒有介入他工作的意圖——確切地說,是不敢。
這幾個月,陳竹沒有過問徐蘭庭在做的事兒,徐蘭庭也沒有逾矩的行為。
他們彼此心照不宣,維持著恰到好處的距離。
陳竹知道,徐蘭庭一直在背地裡籌劃著名什麼,只是他無需再過問他的一切。
陳竹需要做的,就是等著徐蘭庭給他一個解釋,一個交代。
輾轉多年,他們之間的恩恩怨怨並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清的。
可這一次,陳竹卻有耐心等著徐蘭庭將他們之間的一團亂麻理清楚。
只有徹徹底底地理清楚,才能坦坦蕩蕩地在一起。
陳竹在等,徐蘭庭也同樣在等。
但是這一次,他們不是在等答案,而是在等時間的到來,等一個水到渠成。
陳竹專心地做著康復治療,而徐蘭庭則寸步不離地守在他身邊,盡職盡責地充當著保姆兼保鏢的角色。
偶爾空閒下來,徐蘭庭就抱著他曬曬太陽,溫柔的陽光灑在他身上,好像心肺都暖起來。
徐蘭庭仿佛有一肚子的情詩,一陣花香吹過、一道陽光灑落,他的愛意便傾瀉而出。
那些年隱匿在小小報紙上的情愫,也終於有了站在陽光下的機會。
「一美元的玫瑰,生而為惡鬼,一個孤獨者的自白——」徐蘭庭輕輕說著,不知從哪裡變出來一朵火紅的玫瑰,「寶貝,情詩里的秘密你破解了,那玫瑰里的呢?」
陳竹看著眼前的玫瑰,又看了眼男人傷痕還未消退的手掌。
玫瑰是帶刺的,想要得到就必須披荊斬棘,奮不顧身,哪怕滿手是傷,也要得到。
這是徐蘭庭的執念,也是徐蘭庭瘋狂的愛意。
「寶貝,你敢接麼?」徐蘭庭吻了吻陳竹的臉頰,拿著玫瑰的手卻沒那麼堅定。
他怕陳竹不接,又怕陳竹接。
陳竹說過,自己需要的是並肩而立的愛人,可他徐蘭庭除了偏執而瘋狂的愛,一無所有。
他怕陳竹的拋棄,更怕陳竹委曲求全的妥協。
忽地,陳竹探出手,一點點將玫瑰下的刺拔除。
「徐蘭庭,」陳竹淡淡地笑,「你見我怕過什麼?」
徐蘭庭頓了頓,隨即靠在陳竹肩頭,笑了,「是啊,我們阿竹比我勇敢多了。」
他敢在最年少的時候摔得粉碎,也敢在囚籠之下撞得頭破血流。
如今,他又有何不敢面對世人的質疑,面對徐蘭庭的愛,面對自己的心?
陳竹的愛同樣轟轟烈烈,一點兒風吹,便能燎原。
「阿竹,」徐蘭庭珍重地吻在了陳竹的額上,「謝謝你。」
謝謝你的勇敢、溫柔、坦蕩、熱烈。
徐蘭庭抱著陳竹,懶洋洋地曬著太陽,聞著花香,像是能這麼過一輩子。
在徐蘭庭細心的照料下,陳竹恢復得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