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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2:37:17 作者: 劍指神洲
「你,你想幹什麼?這裡這是徐氏!」張寸光忍著劇痛,「法治社會,你這是做什麼?」
「正當防衛。」陳竹說著,將人提起來,按在了會議桌前。
陳竹理了理凌亂的衣襟,說:「張經理,現在我們能好好說話了麼?」
酒店房間裡,老教授正裹著毯子喝著熱水。
這幾天他一直為脫貧縣的事兒懸著心,不僅僅是為了個人的理想抱負。
就是看著山里孩子們那一雙雙雪亮的眼,他也得咬著牙,拼著老命把這件事兒辦成。
教授一頁頁翻閱著手頭的資料,貴州啊…好山好水的貴州。
不能毀在他們手裡。
門被敲響。老教授擱下眼鏡,一開門,見陳竹肩背挺拔地站在門外。
「怎麼樣?」老教授先是看了看陳竹的胳膊腿兒,確定他沒跟人發生衝突後,先是鬆了口氣,又急急忙忙地問,「怎麼樣,他們那邊是個什麼打算,還是不肯停工?」
陳竹進門後,先是洗了把臉,一面擦著臉,一面說,「他們內部已經生了間隙,過幾天我們再搬出政策一壓,沒準就成了。」
「啊?」老教授瞪大了眼睛,「怎麼就不合了?」他眨眨眼,疑惑地看著陳竹,「離間計?」
陳竹忍俊不禁,笑著說,「嗯,離間計。」
張寸光一看到陳竹手裡詳細的招商資料就有些晃神,但他畢竟是在徐氏摸爬滾打多年的老油條,也沒有當場露出馬腳。
直到陳竹的一番話,才叫他徹徹底底生出了疑心。
「這麼內部的資料,還是能叫你們吃上一官司的文件——你就不好奇,是怎麼落在我手裡的嗎?」
陳竹一臉正直,義正言辭,「實話不滿你說,是你們內部的人親手交到我們手上。這世上,確實有你們這樣顧頭不顧尾的黑心資本家,卻也有尚存一絲良心的好人。」
在張寸光疑心四起的節骨眼,陳竹趁機煽風點火,「當然,出了事兒徐永連自然可以獨善其身,畢竟他背靠徐家——可是,他有後路,你有嗎?」
陳竹像是陳訴事實一般,將張寸光唬得一愣一愣,「到時候,他也只能殺你這隻小卒來保全他自己——你怎麼不想想,要是沒有他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樣機密的內部資料,會落在我們手裡?」
「徐永連早就想好了退路,他是想掙錢,但也不想完全得罪我們——所以也只能派你出來做惡人。」
「是,這份資料確實不能奈何你們,可——」陳竹目光凝聚著光,「我告訴你,不要低估任何一個科研人的決心。」
「大不了,魚死網破,我們走著瞧。」
威逼利誘,環環相扣。陳竹一通說辭,先是叫張寸光跟徐永連離心,又狠狠挫了張寸光那伙人的銳氣。
「很好!」教授猛地拍了拍陳竹的背,「不愧是咱們貴州出來的崽子,有勇氣有魄力!」
陳竹咳了咳,教授頭也不暈了,也不想吐了,拉著陳竹說要帶他下館子。
陳竹禮貌地拒絕了,「我還有點事兒。」
「什麼事兒?」老教授說,「私事兒麼?」
「算是吧…」陳竹頓了頓,「有個人幫了我,我得去謝謝他。」
霍焰抱著胳膊站在岸邊,看著已經遊了好幾個來回的人。
「你犯得著這麼折騰自己麼?」
嘩一聲,男人從水裡掙起來,他隨意地撈過一條毛巾,流暢噴張的線條掩藏在了布料之下。
「看屁。」徐蘭庭裹著袍子,一面擦著發,一面走向吧檯。
「艹。」霍焰皺著眉,「誰看你。你他媽也不看看自己現在的樣子,吃了幾年看守所的飯,一身的犯罪氣息。」
徐蘭庭轉過頭一笑,「犯罪氣息?你這幾年讓江海潮干傻了,連話都不會說了?」男人徐徐灌了幾口水,「老子這是人渣的氣質。」
「你他媽…」霍焰咬咬牙,「成,你有氣質,忒有氣質。徐大少刮刮你那鬍子吧,再長點兒您就能上梁山拜把子去了。」
徐蘭庭摸摸長出來的胡茬,渾身都透著沒勁兒,「懶得折騰。」
這幾天,他一直忙著收攏自己手上的勢力,哪怕是這樣,他還是有多餘的時間和精力——於是,徐蘭庭就可著勁兒折騰自己,不是跑步就是游泳。
就是不能再這個節骨眼兒上,去絆陳竹的腳。
「你真的不打算出手?」霍焰抱著胳膊,按照徐蘭庭對著陳竹就要死不活的性子,他能忍著不去幫他?
徐蘭庭淡淡地說:「我吃的教訓還不夠多麼。他最厭惡的,就是我摻和他的事兒。」
「他不是厭惡你摻和他的事兒。」霍焰一針見血,「就是單純厭惡你這個人。」
「滾。」徐蘭庭又灌了幾口酒。
看著徐蘭庭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霍焰嘆氣:「人沒回來的時候,你成天喪著個臉,現在回來了,你也這副德行。」
「是啊…」徐蘭庭垂著眼,晃了晃酒杯。
他想陳竹想得發瘋,也怕他到了極致。
矛盾和愛意拉扯著他,徐蘭庭變得舉步維艱、如履薄冰。
「無論如何,我不能在這個時候去耽誤他。」對於那年夏天的悲劇,男人始終沒能釋懷。
他太害怕悲劇重演,所以時時刻刻草木皆兵。
「徐蘭庭,」霍焰皺眉,「要麼你就放手,要麼你就上。別婆婆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