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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2:37:17 作者: 劍指神洲
    陳竹不耐地偏過頭,對方卻變本加厲,唇上的力度發狠。

    「嘶…」陳竹被咬得一痛,他微微睜開眼,昏暗的夜色中,對上了男人血紅如野獸般的眼。

    也只是一瞬,溫熱的手掌就覆蓋了陳竹的視線,叫他又陷入一片混沌黑暗中。

    混沌中,耳邊是衣料摩擦的聲音。下一秒,男人的手鬆開,陳竹透過片刻的光亮,看見了眼前漆黑的領帶。

    陳竹再一次被布料遮擋了視線,眼前是一片漆黑,於是感官變得格外敏感。陳竹甚至能夠聽見對方胸口有力的心跳。

    男人微涼的唇似毒蛇般游弋。

    陳竹偏過頭避開他的吻,抬手想將人推開——可他的手很快被按在了兩側。

    男人的吻克制又熱烈,陳竹偏頭避開,可男人卻沒有放過他,陳竹只覺得脖頸間一陣微熱,而後熱烈的吻一路游弋著,占領著…

    在酒精的餘威下,陳竹暈暈乎乎地想,這是哪兒…他是誰…

    男人不容拒絕的禁錮,讓陳竹几乎難以喘息。

    這似曾相識的窒息感,叫陳竹有些恍然。

    窒息卻熟悉的感覺…

    陳竹張了張嘴,輕輕地低哼了一聲。

    喘不過氣…曾經幾乎有很多個夜晚,陳竹都是陷落在這樣窒息的甜蜜中。

    男孩甜甜的聲音如猶在耳,「哥哥,我會不會很重呀!」、「哥哥,你抱抱我呀!」

    可恍惚間,陳竹又似乎看見男孩通紅的眼,他哭泣著,祈求著。

    「哥哥,我知道錯了,我再也不敢了。」、「哥哥你別不要我。」

    陳竹掙扎著低喚了一聲,「葉熙…」

    「嗯?」男人驟然一頓,聲音帶著濃重的鼻息。

    似乎不敢相信自己聽見了什麼。

    陳竹無奈又恍惚地低聲呢喃,「葉熙…你好重。」

    男人明顯僵住,狠狠壓制在陳竹手腕上的一雙手,微不可察地一顫。

    陳竹的記憶被打亂,他習慣性地放緩了聲音,「沒有…不要你…」他只是不想看見原本開朗少年悲傷的臉。

    那樣的神情,太過絕望,太過相似。

    「乖,不哭…葉熙…我…」

    手上的禁錮忽然一松,陳竹終於掙開了男人。

    臉上的布料緩緩滑落,他透過細小的縫隙,迷迷糊糊地盯著人夜色中,男人模糊的臉。

    相似的肩背,模糊的五官,陌生卻似曾相識的窒息感,陳竹不知今夕何夕,低聲說:「葉熙…你能不能先下來。」

    陳竹被壓得胃裡不舒服,他偏頭喘了口氣,難受地說:「我有點兒難受。」

    他委婉地提醒著對方,不曾想,男人卻忽地下了狠手,卡著陳竹的臉,叫他轉過臉來。

    男人的聲音低沉得可怕,語調卻陰森冷淡,「阿竹,你叫我什麼,嗯?」

    陳竹還來不及出聲,唇上就一陣鈍痛。幾乎一瞬間,他就嘗到了血腥味兒。

    男人忽如其來的怒意叫陳竹莫名,而他骨子裡的叛逆也被激起,奮力掙扎著。

    「葉熙!」陳竹仰起頭,緩了口氣,「你別這樣…」

    「我不喜歡。」陳竹憋得臉通紅,「難受…」

    話還未說完,陳竹就頓住——男人的銳齒,猛地壓在了他的喉結上。

    如同被猛獸咬住了命脈,只要男人一念之差,陳竹頃刻間就會被撕咬得粉碎。

    危險的氣息叫陳竹清醒了些…不會,不會是葉熙。

    葉熙是向陽而明亮的,而男人身上濃郁的陰鷙、暴戾…竟像是徐蘭庭!

    可徐蘭庭,早已從陳竹的世界淡出,眼前這個男人的強勢、壓迫,全無徐蘭庭平日裡的淡然自持。

    陳竹隱隱頭疼起來,他皺著眉,企圖抓住一絲絲清醒的意識。

    要真是徐蘭庭,今晚,他恐怕凶多吉少。

    就在陳竹咬著牙,抱著寧為玉碎不為瓦全意志時,他身上的重量驟然消失——男人起身,迅速地扯過被子,牢牢地將陳竹裹好。

    這是阿竹,這是陳竹…徐蘭庭閉上眼,緩緩喘了口氣,不可以,不可以…

    男人幾乎咬破了自己的唇,才抑制住了骨子裡的瘋狂。

    陳竹在被子裡睜開眼,借著夜色望向徐蘭庭,他腦子還有些暈,卻本能地抗拒著這個男人。

    陳竹又往被子裡縮了縮,一雙眼睛警惕地望著男人猛獸般的背影。

    可徐蘭庭只是在原地站了一會兒,而後就緩緩朝門口走去。

    他甚至沒有回頭,像是極力克制著什麼,再不敢回頭看床上的人一眼。

    直到看著門緩緩關上,陳竹渾身的尖刺兒才漸漸收斂。

    他忽地有些不確定,真的,會是徐蘭庭麼?

    要真是徐蘭庭,他怎會如此輕易地放過他?

    酒精的作用下,強烈的的睏倦再次裹挾著他,陳竹皺著眉閉上眼,卻一夜都沒怎麼睡好。

    昏昏沉沉間,他似乎又陷入了懷抱中。只是這一次,男人身上的氣息很冷。

    冷得像是剛從冷水裡泡過一般,凍得陳竹縮了縮。

    車子穩穩地駛入夜色中,午夜的鐘聲,像是童話故事裡的音符。

    十二點,王子擁有灰姑娘的時間隨著鐘聲消失。

    漏斗里的最後一絲沙流盡,夜色褪去。而掩藏於黑暗中的偏執、欲/望、瘋狂…終會在太陽底下消散無形。

    徐蘭庭屬於黑夜,而陳竹在奔向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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