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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2:37:17 作者: 劍指神洲
    有人笑著說:「沈老師,我聽說你打算去哈佛開課題了,難道就是這個原因?」

    在眾人的笑聲中,沈清渠的目光徐徐落在那人身上,「哈佛很美,春夏秋冬的景致都別有一番趣味。」

    沈清渠頓了頓,眼底是不為人知的深意:「聽說,挺適合戀愛。」

    教室里瞬間炸開了鍋,紛紛問沈清渠是不是有了喜歡的人。

    「嗯。」沈清渠移開視線,匆匆結束了休息時間,「你們可以開始複習了,等會抽人上來做題。」

    熊熊燃燒的八卦之火被沈清渠淡定地撲滅,但仍擋不住有人小聲議論。

    「沈老師這麼優秀,那他的戀人應該也很優秀吧,說不定是我們機構的哪個老師?」

    「我怎麼覺得沈老師喜歡的是——」、「噓!沈老師走過來了,小聲點。」

    沈清渠叩了叩陳竹的桌子,低聲說:「出來一趟,有事情跟你說。」

    這幾天沈清渠都會在私底下幫陳竹補習,在升學上也給了很多中肯的建議。

    陳竹能夠感受到沈清渠對自己的照顧,他很感激自己能夠遇到沈清渠這樣的良師。

    當然,這一切在局外人的眼中就變得格外不同尋常。

    沈清渠雖然溫和,可班上的人都清楚沈清渠骨子裡的高不可攀。

    可以說,除了在課堂上沈清渠還有幾分耐心,在課堂之外那人就是一朵高嶺之花。

    但偏偏,沈清渠的高冷在陳竹跟前消失無蹤。他對陳竹似乎格外有耐心,班裡的人都紛紛猜測,「你說,沈老師喜歡的,會不會是陳竹啊?」

    「我也覺得,你知道嗎?我上次親眼看見沈老師在哪兒泡咖啡,還是兩杯!」那人一臉興奮地說,「能讓沈老師親自泡咖啡的,除了陳竹還能有誰!」

    咖啡機叮一聲,沈清渠一邊倒咖啡,一邊跟陳竹說:「你手續的事情都處理得差不多了,我也問過了學校里招生部的老師,基本上沒有什麼問題。」

    陳竹接過沈清渠遞過來的杯子,說了聲謝謝,他頓了頓,又說:「真的很謝謝您,沈老師。」

    「嗯?」沈清渠笑說,「今天是最後一節課,你還要叫我老師麼?」

    陳竹:「一日為師,終生——」

    「打住。」沈清渠隱隱頭疼,他可不想當他的老子。

    陳竹也覺得自己有些唐突,握著咖啡杯想了想,緩緩說:「那我以後,叫你清渠,可以嗎?」

    男人背著身,白色襯衣下的身形偏瘦,拿著杯子的手腕秀氣而白淨——只是,在陳竹脫口而出的「清渠」之後,微不可察地輕輕一顫。

    「嗯…」沈清渠仍背對著陳竹,他故作鎮定地喝了口咖啡,卻不慎被燙了一下,低聲哼了一聲。

    陳竹沒有察覺沈清渠的失態,只是心懷感激地朝沈清渠說:「謝謝你,清渠老師。」

    清渠老師?沈清渠哭笑不得,轉過身,幽幽看著他,「陳竹,我不想做你的老師,別再叫我老師。」

    說畢,沈清渠放下杯子,「好了,要上課了,進去吧。」

    陳竹沒有細品沈清渠話里的深意,只是道了聲謝,也放下了杯子,轉身去了教室。

    只是,陳竹不知道的是,在他離開後,沈清渠仍站在咖啡機前,看著眼前的杯子出神許久。

    考試的日期很早就定了下來,陳竹也提前去了考場踩點。但是為了確保萬無一失,陳竹還是在頭一天就收拾好行李,租了考場周圍的一間旅館。

    當天夜裡,陳竹躺在旅館的小床上,望著頭頂雪白的天花板,久久不能入眠。

    他翻了個身,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正猶豫該不該索性通宵複習時,沈清渠發來了一段語音。

    沈清渠冷清的聲音在夜色中響起,如同一汪細細的流水,緩緩淌過陳竹緊繃的神經。

    「聽說哈佛主校區的食堂有中餐,味道還不錯,我提前跟你預約,到時候見。」

    陳竹聽著沈清渠帶著笑意的語調,也緩緩一笑。

    未等他回復,另一個電話就撥了進來。

    是葉熙…陳竹看著熟悉的電話號碼,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接了起來。

    意外的,電話那頭的人並沒有糾纏的意思,葉熙的聲音明亮而開懷。

    「哥哥,我知道你肯定睡不著哈哈。」葉熙似乎是在海邊,電話那頭有海浪的聲音。

    「哥哥,你要不要聽聽海浪的聲音。」葉熙輕輕地說著,隨後將手緩緩舉高。

    下一面,陳竹聽見了悠長而舒緩的海浪聲,浪花跳躍著,在沙灘上起舞,浪潮湧動,拍打著礁石…

    陳竹閉上眼,仿佛也置身在海邊。

    良久,葉熙的聲音傳來,「哥哥,你一定可以的,一定可以。」

    「嗯,謝謝。」陳竹說,他沉默了一會兒,而葉熙也沒有開口說話。

    良久,葉熙的聲音傳來,「哥哥,晚安。」伴隨著海風,少年的淡淡的惆悵消失在了電話那頭。

    陳竹看著掛斷的電話,靜靜閉上了眼。

    他意外平靜了許多,漸漸地有了一絲睡意。

    原來,被善意包圍的感覺,是這樣安心而溫暖。

    陳竹閉著眼,淺淺的夢中,往事如同電影膠片,一幀一幀,一幕一幕。

    他一會兒看見莫斯科狂野的寒風、一會兒是澳洲灼人的烈日。

    窄小的地下室,干硬難以下咽的麵包、凍成了冰的鞋子、搬不完的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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