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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2:37:17 作者: 劍指神洲
    霍焰毫不留情:「徐蘭庭,你就是死這兒,人陳竹也不會回頭看你一眼。」他皺著眉,說,「所以,你他媽最好別搞尋死覓活那一套,你想要陳竹就趕緊好起來,捆也好,綁也好,將人弄在自己身邊。」

    徐蘭庭知道霍焰想讓自己振作起來,一笑,「捆也好、綁也好,說得可真有底氣,你怎麼不去捆,不去綁。」

    「艹」霍焰低聲罵了一句,有些同病相連,「都他媽是命。」

    徐蘭庭收斂了笑意,跟霍焰說:「那天,我確實有點兒喪。」

    「有點兒?」霍焰想起那天的事兒就來氣,「你分明是誠心找死。」

    一個人孤身去酒局,五十度的龍舌蘭不要命地灌,喝醉了就躺那兒等死。

    霍焰:「徐蘭庭,你知道自己在閻王跟前走了一遭麼。」

    徐蘭庭沉默了一瞬,笑著說:「放心,禍害遺千年,這不是好好的麼。」他閉著眼,像是累極了想休息,實則,實在不想再旁人跟前流露出軟弱。

    哪怕那個人是他的髮小,是他最值得信賴的哥們,徐蘭庭也做不到將自己的軟弱流露哪怕一絲。

    在人前,他永遠是那個談笑風雲、運籌帷幄的徐家掌權人。

    那是刻在徐蘭庭骨子裡的高傲,是徐蘭庭的母親姜瑜花了近十年時間,灌輸給徐蘭庭的道理。

    這個世界,弱肉強食,只有強者才配在世上里生存。

    而愛情,則是最殺人意志的利刃,姜瑜不許他碰。

    她要的,是一個能在徐家站穩腳跟的接班人,是一個能將徐永連送進牢籠的當家人。

    徐蘭庭一直做得很好。他面善心狠,虛情假意,身邊的小情兒流水似地換。

    他飛鳥似地遊戲於人間。

    直到,一個晴朗的早晨,在那個嘈雜的禮堂,出現了一個名為陳竹的少年…

    徐蘭庭分明虛弱得很,卻沒事兒人一樣,輕飄飄開著玩笑,「就是死,我不得拉個墊背的,我可不能讓那小鬼得逞。」

    這樣說著,可徐蘭庭心裡卻清楚,那天的一切有酒意上頭的緣故。

    但,內心深處,他確實想通過這種方式放過陳竹。

    他知道,就算沒有葉熙,也會有其他人出現在陳竹的生命中。

    光是想想,徐蘭庭就痛得近乎窒息。

    那種撕心裂肺的痛,深入骨髓的絕望,日日夜夜地折磨著他。

    但徐蘭庭不是什麼良善之輩,他就算再痛,也精心布置好了陷阱,等著葉熙一腳踩下去,讓那個虛偽的小鬼從陳竹身邊滾開。

    可,最終醉意上頭,徐蘭庭看著空蕩蕩的房間,有種一切都已了結的錯覺。

    陳竹會有很好很好的未來,會有一個更愛他,更合適他的戀人。

    他們會一直幸福地在一起。

    方旭的話、陳文國的話、甚至是姜健仁的話都縈繞在徐蘭庭耳邊。

    「要不是你,陳竹會有最好的未來。」、「你就當放過我們家竹兒」、「你才是陳竹人生路上,最大的絆腳石」…

    徐蘭庭醉倒在了一片漆黑中,昏迷之前,他想:陳竹光明未來的前提,是徐蘭庭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只有他消失了,陳竹才能安安心心地奔向那個圓滿的、幸福的結局。

    就是那一瞬間的頹喪,幾乎要了徐蘭庭的命。

    當然,徐蘭庭清醒過來之後,又是那個死死抓著陳竹,哪怕是下地獄也不肯鬆手的惡鬼。

    徐蘭庭淡淡一笑,說:「當時腦子犯渾,再不會了。」

    他長長呼出一口氣,笑著說:「閻羅殿裡沒有他,我可不去。」

    徐蘭庭:「他在人間,我就在人間。」

    他是深淵裡爬出來的惡鬼,卻抓住了這個世界上最乾淨的靈魂。

    從此地獄不再是他的歸途,他嚮往的,是這個雖然無趣至極,卻有陳竹的人間。

    第48章

    「chen」餐廳經理遞過來一張紙條, 「一個男人托我交給你的。」

    陳竹掃了一眼,心裡清楚那是什麼。

    他伸手接過,卻沒有拆開看, 只是攥成一團塞進了衣服口袋裡。

    人各有命,徐蘭庭不過是他生命中的過客,陳竹生性良善,卻實在沒有那麼多精力跟一個陌路人糾纏。

    「哥哥。」葉熙照例乖乖地等在老位置上, 等著陳竹下班。

    他看見了經理塞給陳竹的紙條,話到嘴邊,卻莫名沒有出口。

    葉熙只是笑著挽過陳竹的胳膊, 「辛苦啦,今天我載你吧。」

    已經是深秋,海濱長廊灰濛濛一片,海風瑟瑟,帶著初冬的寒意。

    燦爛而明媚的夏季終究還是過去了。

    陳竹攏了攏衣服, 說:「回頭換條路走吧,這兒風大。」

    「嗯。」葉熙緩緩踩著單車, 頓了頓,才開口,「哥哥,那個進修班, 你一定要去上嗎?」

    陳竹皺眉:「有什麼問題嗎?」

    葉熙不會告訴他,就在今天, 他也跟著去了那個所謂要「拓展新業務」的著名進修機構。

    不得不說,徐蘭庭手段實在高超。男人在不經意間留下的蛛絲馬跡,就讓葉熙瞬間明白了一切。

    葉熙看見了門口抱著胳膊抽菸的張繼宇,一時間, 覺得荒謬又憤怒。

    他早就將徐蘭庭的背景——或者說,徐蘭庭刻意擺在明面上的背景了解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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