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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2:37:17 作者: 劍指神洲
    「那哥哥下次可不能再去見那個狗…壞男人了。」葉熙低聲撒嬌,「我會不開心。」

    陳竹想了想說:「我答應你,除了每個月還錢,我不會跟他有任何多餘的接觸。」

    「可惡,要不是他,我們在昨天的九點十一——」

    陳竹即使捂住了葉熙的嘴,笑得一臉無奈,「好好好,下個月下個月行不行?」

    陳竹笑說:「只要你想,今天——」

    「不!」葉熙倔犟地壓住了自己蠢蠢欲動的心,堅定之中帶著莫名的可愛,「哥哥,這可是我們的第一次,一定要有一個非常棒,非常美好的回憶!」

    他打定了主意,要在陳竹心裡留下一個甜甜的、深深的印記。

    葉熙太過注重儀式感,陳竹雖哭笑不得,也只能由著他去。

    他的小男朋友喜歡浪漫,那麼他也樂意奉陪。

    復活節快要來臨的緣故,餐廳里的生意也越來越興旺。

    原本在破產邊緣掙扎的小餐廳,也終於緩過來了一口氣,連門口都多了一個可愛的彩蛋裝飾。

    葉熙每逢進門,都要手欠去摸摸那顆圓滾滾的彩蛋,跟個小孩兒似的。

    「誒。」陳竹提醒他,「剛剛有個小孩兒在上面撒了泡尿。」

    「omg!」葉熙嚇得跳起來,拼命地甩著胳膊,惹得餐廳里的人一陣鬨笑。

    陳竹含著一絲壞笑,「下次不要隨便摸外面的東西。」這傢伙就是手欠,不嚇一嚇不長記性。

    餐廳經理也很喜歡葉熙這個開朗的大男孩,看著葉熙眉頭緊皺的樣子,笑著說:「chen,你也太壞了。」

    葉熙反應過來,鬆一口氣之餘,又哀怨地看著陳竹:「哥哥!」他抱著胳膊,氣呼呼地坐在了自己的專屬座位上。

    陳竹給他倒了杯水,笑著摸摸他的頭。

    「哼。」葉熙舔舔唇,「哥哥你太壞了。」他仰頭,眨眨眼,「明晚你要好好補償我哦。」

    明晚…陳竹想到明晚就是假日,也是他跟葉熙約好了去泡溫泉的日子。

    陳竹笑而不語,勾了勾葉熙的下巴就去忙了。

    看著陳竹高挑挺拔的背影,葉熙舔舔唇,不動聲色使壞後,還如此淡然自若,真是太…

    他停止了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想法,免得在公共場合出醜。

    這些日子相處下來,葉熙發覺他的哥哥其實也沒有看上去那樣保守古板。

    陳竹當然是正直而優秀的男人,可葉熙對陳竹的了解越深,越能感受到陳竹風骨之下的不羈。

    那是獨屬於陳竹的氣質,他是空谷里徐徐流淌的江河,清澈純粹,卻也有浪潮拍岸、激流沖石的叛逆不羈。

    翩翩有禮、不枝不蔓的陳竹葉熙很喜歡,可正真讓葉熙沉淪的,正是陳竹生活中的小壞、是旁人不曾了解過的,陳竹的張揚、肆意。

    葉熙越靠近一層,便愈陷落一分。

    他知道自己愛上了陳竹,深深地、無法自控地愛著陳竹。

    或許…葉熙想,他能夠懂得那個男人為什麼執意不肯放手。

    陳竹的乾淨純粹、偶爾的不羈灑脫,無一不讓人失去理智。

    要是生命中有這樣一個人的出現,哪怕只是短暫地驚鴻一瞥,愛意也會日久彌新,泛濫成災。

    「這個星期的公開課是講AI與社會的發展關係,葉熙,你…」陳竹一邊翻看自己的計劃表,一邊說。

    話還沒說完,陳竹肩上一沉,他偏頭,看見靠在自己肩頭昏昏欲睡的傢伙。

    說要陪他熬夜看書的人,剛剛坐下就困得臉眼睛都睜不開。

    陳竹合上本子,攬過葉熙的肩頭,試著抱了抱

    很好,沒抱起來。

    陳竹無奈嘆息,扯過毯子蓋在了葉熙身上,任由葉熙囈語著蜷縮進了自己懷裡。

    他半抱著人,翻開滿是筆記的書。

    懷裡是葉熙暖烘烘的溫度,陳竹的心也變得柔軟。

    哪怕他即將面對的是極具挑戰性的雅思,此刻他也能夠定下心來,不慌不忙地規劃著名一切。

    十六中保留了他的學籍,陳竹的確多了一條路。

    他原本打算在徐蘭庭安分之後,再戰高考。

    可看過了外面的世界,陳竹的眼界也愈發開闊。

    科技興邦,科技興國。陳竹有了更加明確的、細緻的目標。

    陳竹選擇了一條更加艱苦,卻更加適合自己的路。

    他將哈佛大學的明信片從澳洲帶到了卡梅爾。又從卡梅爾帶到了賓夕法尼亞。

    從寒冷的莫斯科到哈佛的路有多長,陳竹沒想過。

    但他堅信,他會帶著這張明信片走進哈佛的課堂。

    道阻且長,陳竹似苦行僧般踏上了一條崎嶇難行的路。

    但無論前途如何,陳竹知道自己的歸途只有一條。

    就是鄉間那一段窄窄的水泥路。

    離開家鄉那晚,陳文國的教誨陳竹不曾忘記過一絲。

    腳下有根,心有所系,知曉來路,才能邁向未來。

    他重新背負起希望,拾起了理想,緩慢卻堅定地行走著。

    「唔,哥哥抱。」葉熙呢喃著拱了拱,陳竹看了看指向一點半的時鐘,抬手翻過一頁書。

    寂靜的初秋,窗外落葉簌簌作響,街角的流浪漢都已在夢中沉眠。

    而陳竹房間的燈卻遲遲沒有熄滅。

    男人吐出一口煙霧,透過朦朧的霧,那扇小窗變得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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