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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2:37:17 作者: 劍指神洲
    陳竹悶聲應了一句。

    徐蘭庭抱著陳竹的腰,「哥沒事兒。」他半靠在陳竹身上,面上竟流露出笑意,「走吧。」

    扶著徐蘭庭往外走的時候,陳竹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那兩個男人。

    當見到沈知夏在哭,而那個男人卻無動於衷的時候,陳竹明白,走到盡頭的感情,是再多的眼淚都無法挽回的。

    「考得怎麼樣。」徐蘭庭系好安全帶,絲毫沒有坐新手車的緊張。

    陳竹:「正常發揮。」

    「這麼謙虛啊。」徐蘭庭伸了伸腿,卻不慎扯到了傷口,疼得眉頭一簇。

    陳竹握方向盤的手一頓,隨後問他,「你,真的不用去醫院麼?」

    看著陳竹嚴肅的神情,徐蘭庭莫名一樂。想當年他被丟進部隊裡摔打的時候,這孩子怕還在上幼兒…

    哦他忘了,陳竹沒有上過幼兒園。

    「嘶。」徐蘭庭輕輕嘆息,「沒事兒,回頭抹點兒活絡油就成,不用費事兒去醫院折騰。」

    陳竹聞言,便不再多言。

    一直等到車子穩穩停好,徐蘭庭也沒等來對方的詢問,他雙眼一眯,沒有下車的意思。

    「怎麼,不問問今兒是怎麼回事?」

    狐狸親手布置好了陷進,獵物如願上鉤,卻沒有掙扎。

    倒有些無趣了。

    陳竹一錯不錯地盯著徐蘭庭,開口:「和我有關係麼?」

    徐蘭庭一笑,方才陳竹的袒護和擔憂全都寫在了臉上,說陳竹不在乎他,怎麼可能呢?

    「哦?」徐蘭庭靠近,薄唇若即若離地擦過陳竹的耳尖,「那你不問問,我跟沈知夏到底是什麼關係,不問問,我為什麼會受傷,不問問——」

    徐蘭庭輕笑,「我更在意誰麼?」

    陳竹自嘲一笑,這些問題,他有問的必要麼?

    再者,他有什麼資格問他徐大少爺的私事兒?

    「徐蘭庭,你想要我答案,我早就給你了。」他不懂徐蘭庭一次又一次的試探究竟是為了什麼。

    難道耍他玩兒很有意思麼?

    陳竹不再跟這人費口舌,徑直將人推開,解開安全帶,下車,嘭一聲關門。

    車子裡,徐蘭庭似自言自語,「嘖,不上鉤呢。」

    他緩緩打開車門,又換上一副斯文敗類的嘴臉,朝陳竹一笑,他勾著陳竹的腰,將人往酒店帶,「傷口疼,你給我揉揉,嗯?」

    他們默契地繞過了陷進,也錯過了敞開心扉的機會。

    本以為揉傷口不過是嘴上的情/趣,可看著人真的拿出一瓶活絡油來,徐蘭庭難免愣了愣。

    「衣服,掀起來。」

    徐蘭庭幽幽看著少年低頭時,露出的後頸。

    眼前的人,像一隻引頸就戮的獵物,不反抗,不掙扎,任由他揉圓搓扁。

    一時之間,徐蘭庭也拿他沒什麼辦法。

    他手指一挑,解開衣扣,而後靠在床頭,盯著陳竹動作。

    徐蘭庭的身材線條流暢,一向很有美感,再加上男人刻意的撩撥,一切都朝不可控制的方向奔去。

    汗水中,陳竹吻著徐蘭庭的脖子,低聲說:「徐蘭庭,我知道你想要什麼。」他握著徐蘭庭的手,按在自己胸口,「你要的,我已經給你了,所以——」

    陳竹已經退無可退,年少的獵物交出了自己所剩無幾的愛意,「徐蘭庭,放過我。」

    他說:「求你。」

    陳竹像即將粉身碎骨般,終於將自己的所有奉上。

    徐蘭庭意外沉默,閉著眼,溫柔地吻過陳竹的眼。

    「徐蘭庭,我愛你。」陳竹如他所願,將所有的愛拋入深淵,將粉碎的真心一併奉上。

    少年放肆又絕望地,任由自己沉淪在男人虛假的愛意之中。

    他聽見了沙漏里細沙流逝,聽見了離別的腳步聲。

    所以,他抱著徐蘭庭,在最後的時刻,低聲,喊了他一聲「哥哥。」

    徐蘭庭揉著陳竹細軟的發,嘆息,「乖。」他奪取著陳竹所有的歡喜和悲傷,吻去了陳竹臉上的汗水,亦或是隱藏在汗水之中,少年易碎的眼淚。

    「阿竹,別怕。」他說。徐蘭庭勾著陳竹,將人抱在懷裡,親吻他的額頭,「你會好好長大,會有燦爛光明的未來,會有一切你想擁有的。」

    陳竹沉默著,埋進徐蘭庭的懷裡。

    那一句「可我想要你。」始終沒有說出口,少年卑微的愛意,最終還是夭折在了貧瘠的土壤里。

    他知道,這是註定無法宣之於口、註定沒有結果的感情。

    或許,沒有結果,也是一種結局。

    陳竹精疲力盡地閉上眼,任由自己倒了在溫柔的假象之中。

    潮濕的房間裡傳來菸草的苦澀氣息。

    徐蘭庭瞥了一眼身邊閉著眼的人,溫柔地圈起一簇少年柔軟的發,「寶貝,你想去旅遊麼。」

    被窩裡的人動了動,往被子裡縮了縮。

    沒有等來回應,徐蘭庭緩緩吐出一口煙霧,自顧自地說:「你不喜歡出國,我們就在國內轉轉。」

    「阿竹,你父母…」徐蘭庭捏了捏陳竹的耳垂,輕聲說,「在西北那塊兒工作過吧。」

    他說:「要不,我們去西北——」

    「徐蘭庭。」被子裡的人終於出聲,卻有些不耐,「我很累,很困。」

    徐蘭庭一笑,按滅菸頭,傾身抱著他,「好。」他輕輕吻在陳竹耳尖,看著陳竹微濕的發,想起方才瘋狂時少年眼裡的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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