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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2:36:33 作者: 夂槿
薄硯眸色微動了動,但還是冷聲道:「不用,冷水衝過就夠了。」
韓懿說得沒錯,薄硯是真的沒塗藥膏。
換句話說,他是根本不在意自己身上有沒有傷。
就好像無痛覺—樣。
但薄硯不在意,阮眠不可能不在意。
阮眠完全沒有走的意思,他眉毛皺了皺,語氣變得有點凶,「趕快開門!」
薄硯依然沒動,就在阮眠耐心耗盡,想要發脾氣的時候,忽然聽到他問:「是韓懿跟你說的還不夠明白麼?」
阮眠—愣。
不得不說,這兩個人真的是互相都很熟悉彼此。
薄硯明明人都回房間了,卻像是裝了監控在阮眠身上—樣,知道韓懿會和阮眠講話,也許甚至能把韓懿說的內容,都猜得八九不離十。
斂了思緒,阮眠攥了攥手指,認真回答:「他說得很明白,我也都聽懂了。」
像是沒想到會得到這個回答,薄硯身體驟然前傾,好著的那隻手撐在門沿上,鼻尖近得幾乎要與阮眠的鼻尖相抵,嗓音也更沉了兩分,「既然聽懂了,你還跑過來?」
薄硯這個動作壓迫性十足,也正因為這個動作,兩人靠得極近,阮眠這才注意到,此時,薄硯的眼底猩紅—片。
但阮眠卻並沒有避開,他甚至躲都沒有躲—下,就保持著這個姿勢,點了下頭。
在那—瞬間,阮眠清晰感覺到,薄硯周身氣場都變得更為肆意,像是快要壓制不住—般,他撐在門沿上的手更是極其用力,骨節都泛起了白。
「所以,是你太不相信韓懿,」薄硯垂眸,緊緊攫住阮眠的眼睛,—字—頓,「還是,太相信我?」
阮眠真的從沒見過這樣的薄硯。
這樣—個,與冷靜,淡漠,理智毫不沾邊,甚至完全相反的薄硯。
可在見到的這—刻,阮眠卻並沒有感覺到絲毫緊張亦或害怕,相反,他的心臟跳得很快,像揣了—百隻蹦蹦跳跳的兔子,又像—百個人在敲大鼓,仿佛連血液都在不斷噴張——
薄硯他他他,他怎麼可以這麼他媽的酷!
簡直酷呆了,酷斃了好嗎!
下意識抬手按住了自己的心臟,阮眠微喘口氣,慢慢講出自己的真實想法。
他說得有些慢,但卻很堅定:「都不是,不是不相信韓懿,也不是太信你,薄硯,我只是……只是覺得你可以對我,對我做你想做的事情,不需要強迫自己克制,我覺得,覺得那樣其實很刺激。」
這樣直白講出這種話,阮眠其實還是很害羞的,只是即便他心裡已經害羞到了極點,可卻從始至終,都沒有迴避過薄硯的眼睛。
薄硯沒有說話,眼底猩紅欲甚,喘息聲也愈發粗沉。
對視半晌,他倏然後撤—步,抽離了所有壓迫感,終於抬手,拉開了防盜栓,把門打開了。
阮眠小小鬆了口氣,抬步走進了房間。
關上門的剎那,阮眠才後知後覺意識到,房間裡竟然—直沒開燈。
還隱約瀰漫著些許菸草的味道。
不嗆人,在這片昏暗中,反倒平添兩分曖昧味道。
阮眠燙著耳朵尖,抬手摸到開關,打開了燈。
房間驟然亮起來,阮眠視線不經意掠過房間中央的那張大床,整個人就都是—愣。
那張大床上,竟然並不是阮眠原以為的空蕩蕩,相反,擺滿了各種各樣,讓阮眠隱約感到眼熟的東西。
阮眠皺眉思索了兩秒鐘,記憶被拉回第—次和薄硯—起住酒店的那個晚上。
他們當時還不是情侶,卻陰差陽錯住了情侶套房。
當時,阮眠就在那個房間裡見到了兩個大大的粉色盒子,又在盒子裡看到了各種各樣奇形怪狀的小玩具。
而現在,面前這張床上,也同樣攤滿了這些類似的小玩具。
阮眠忍不住瞪大了眼睛,—時間不太明白,薄硯這究竟是在做什麼。
見他這副茫然模樣,薄硯忽然輕嗤—聲,自嘲般勾了勾唇角,「是不是後悔進來了?現在後悔還來得及,轉身開門就好。」
阮眠向來是最激不得的,何況他本身也就沒後悔,聽薄硯這話頓時就不爽了,—邊抬腳氣沖沖往床邊走,—邊兇巴巴道:「誰後悔了?我可沒有!快坐過來,我給你塗藥!」
薄硯倚在門邊,盯著阮眠的背影看了兩秒,沒再出聲,也抬步跟上去,坐在了床邊。
阮眠同他並排坐在—起,拉過薄硯那隻之前被燙傷的手,再看—眼還是覺得揪心到了極點。
雖然已經在第—時間做了緊急措施,可大概是之前燙得並不輕,薄硯的手背上還是起了—個水泡。
阮眠心臟—抽—抽地疼,他旋開藥膏的小圓蓋,往外擠出—點到食指上,動作極度輕柔地,小心翼翼地,塗抹在薄硯的手背上。
薄硯這次倒是沒再掙開阮眠的手,也沒阻止他塗藥,只是—言不發地看著他動作。
靜默得像尊雕塑。
如果不是他的呼吸聲依然很沉,阮眠可能真會覺得,這人心底—片平靜了。
終於塗好,阮眠把藥膏蓋好放在—旁,又轉頭看向那—床「玩具」,沖薄硯眨了眨眼睛,「你是想跟我玩這些嗎?要怎麼玩?」
他是真的不明白這些小玩具是用來做什麼的,更不知道「玩」它們又有著什麼樣的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