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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2:36:33 作者: 夂槿
    簡單一句話,竟一下把阮眠聽得鼻頭一酸。

    這人究竟是有過多少次類似的經歷,才會這麼輕飄飄講出一句「習慣」?

    「不行,」阮眠絲毫沒被他說動,還非常堅決地搖了搖頭,「必須跟我去醫院!」

    薄硯抬頭看了阮眠兩秒,最後無奈妥協道:「好,去,不過我現在沒什麼力氣,要麻煩你扶我一下。」

    醉酒後的記憶漸漸回攏,阮眠猶豫一瞬,突然在薄硯面前蹲了下來,語氣不太耐煩,耳朵尖卻紅了,「不用扶,我……我背你。」

    薄硯愣了一下,嗓音里染上很淡的笑意,「不用,我還沒這麼虛。」

    可阮眠卻還維持著半蹲在薄硯面前的動作,一動不動,催道:「快上來,少廢話!」

    薄硯是真的拗不過阮眠,無法,還是趴到了他背上,手臂環住了他的脖頸。

    不過薄硯比阮眠高不少,兩隻腳還是踩在地上的,這樣不會給阮眠施加太多重量。

    然而下一秒,阮眠就忽然伸手,托起了薄硯的腿彎!

    十八年來第一次被人背,還是被自己喜歡的人背,薄硯心裡就止不住發軟,可他還是怕阮眠累到,忍不住又開口道:「慢慢走,不急,堅持不住就放我下來。」

    「堅持不住?」阮眠的酷哥包袱又出來了,他背著薄硯慢慢往樓梯口走,嗤笑一聲,「你是不是小瞧我?你放心,我絕對能把你穩穩背到樓下,不會把你摔了!」

    見阮眠誤會了自己的意思,薄硯扯了扯唇,卻沒解釋,只是應道:「沒不放心,我相信你。」

    阮眠「切」了一聲,沒再說話,專心腳下。

    背薄硯下四層樓確實不算容易,畢竟薄硯雖然瘦,但太高了,骨架的重量就擺在那,不是能輕輕鬆鬆就背下去的。

    但阮眠沒想放棄。

    他低頭仔細看著每一級台階,每一步走得雖然不快,但都很穩。

    就這樣一步步,阮眠終於成功把薄硯背到了一樓大廳。

    大廳里有坐的位置,阮眠直接把他放在了一個座椅上,自己沒坐,喘了口氣就摸出手機來叫車。

    「校醫院還得走至少十分鐘,」阮眠沒抬頭,邊叫車邊和薄硯講話,「這麼晚了也不一定還有醫生,不如直接打車去六院。」

    六院是離他們學校最近的公立醫院,打車過去也就是十分鐘,車還能直接到宿舍樓下接他們。

    「好,」薄硯輕應了一聲,很好說話似的,「都聽你的。」

    阮眠叫上了車,發現離他們不遠,2分鐘就能到樓下,便準備再把薄硯背起來。

    可他剛把手機揣回口袋抬起頭,眼前就遞來一張餐巾紙。

    「擦一擦,」薄硯輕笑了一下,「額頭出汗了。」

    阮眠愣了兩秒,才接過紙巾,胡亂擦了兩下額頭。

    他是真沒想到,薄硯都疼得快要站不起來了,還能惦記這個。

    阮眠把紙巾丟在垃圾桶,就又要在薄硯面前蹲下。

    可這次薄硯伸手攔住了他,「多謝,不過真不用背了,就這麼一小段路,我能走。」

    阮眠不聽他的,還要往下蹲,薄硯就又補上一句:「省一省力氣,等下到了醫院,還要麻煩你照顧我。」

    這話管用,阮眠沒再堅持,而是扶著薄硯站起來,慢慢把他扶到了宿舍樓外。

    剛剛站定,面前就停下一輛白色的車。

    阮眠確認了車牌號,就拉開后座的車門,先扶著薄硯坐好,又替他關上車門,才從另一側上了車。

    司機師傅和他們確認了一遍目的地,「到六院,急診?」

    阮眠點頭,又忍不住道:「對,麻煩師傅您稍開快一點。」

    司機應了一聲,「好嘞!」

    就一腳油門踩了出去。

    一路上,阮眠的視線根本不敢離開薄硯。

    其實他現在腦袋很亂,他想知道薄硯為什麼會有這麼嚴重的胃病,今天又為什麼會突然犯了。

    但現在很顯然,並不是問這些的好時機。

    最後,阮眠只是問:「還疼得厲害嗎?有沒有比剛才好一點?」

    觸到他眼底滿滿的擔憂,薄硯不著痕跡輕吸了口氣,安撫道:「沒剛才疼得厲害了。」

    阮眠其實不太相信,但也沒再繼續問下去,只是時刻觀察著薄硯的情況。

    好在醫院不遠,這麼晚了路上也不堵車,不到十分鐘,車子就停在了六院急診樓門口。

    司機還很熱心地也下了車,幫著阮眠把薄硯扶下了車。

    阮眠和他道了聲謝,扶著薄硯進了急診樓。

    醫院二十四小時都忙碌,一看掛號竟然還要排隊,阮眠眼睛飛快在周圍掃了一圈,發現還剩一個空座,就眼疾手快扶著薄硯過去坐下了,「你等我一下,身份證給我,我去掛號。」

    薄硯「嗯」了一聲,從手機殼後面取出身份證遞給阮眠,又安撫般拍了拍他的手背,「不急。」

    可阮眠急死了,他捏著薄硯的身份證,轉身就像小旋風似的沖向了掛號的地方。

    還好急診部效率很高,沒過兩分鐘,就排到了阮眠。

    阮眠利落給薄硯掛了急診內科,離得很近,也不需要上樓。

    給薄硯看診的是個老醫生,頭髮花白,戴一副圓框眼鏡,看起來很慈祥。

    「小伙子,」老醫生看了看薄硯,溫聲問,「是哪兒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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