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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2:36:33 作者: 夂槿
    溫熱而綿軟的呼吸一聲聲一下下,就撲在頸側,卻更像是落在了薄硯心尖。

    薄硯額角跳起了青筋,呼吸愈發緊促,喉結不斷上下滾動……

    要……摸一下嗎?

    薄硯不由自主,緩緩抬起了一隻手,手指微蜷,甚至在輕微的顫抖。

    摸一下,會被滅口嗎?

    有句古話說得好,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薄硯沒想到,自己竟也能有對這句話感受如此真切的時候。

    他的手掌緩慢向阮眠的PP靠近。

    再一寸,再近一寸,就要摸到了!

    薄硯驀地闔了闔眸,呼吸更沉了兩分,手掌卻突然頓在了那一寸的位置。

    片刻後,他偏頭長長吐出口氣,手掌緩慢上移,最後落在了阮眠後腦勺的位置,微頓一秒,覆了上去,輕揉了兩下,低聲問:「怎麼了?睡著了?」

    聲音里染滿了啞意。

    不是不想摸,也不是怕被滅口。

    只是還不到時候。

    薄硯要的是阮眠甘心情願,他就像一隻蟄伏在暗處的凶獸,伺機而動。

    時機不到,就只能忍。

    兩個人靠得太近,薄硯一講話,阮眠就能感覺到,他噴灑在自己耳廓的溫熱氣流。

    阮眠頓時就跟被燙到了似的,倏地放開了薄硯的脖頸,兩腿一蹬,從薄硯身上跳了下來。

    他這次特意跳遠了一大步,沒讓實驗台下的不明物體鉗住他的腳踝。

    阮眠一落地,就垂下了腦袋,薄硯看不見他的神情,卻能看到他通紅一片的耳朵尖。

    很可愛,想咬。

    薄硯毫不留情,狠狠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

    暗罵自己,太他媽禽獸了。

    而他不知道的是,阮眠此時此刻也正狠狠咬著自己舌尖。

    丟人,太丟人了,宇宙無敵螺旋爆炸式丟人!

    被嚇到跳起來也就算了,竟然還跳到了薄硯身上!

    他媽的,為什麼!

    可丟人惱怒都是毫無用處的,掛都掛完了,當務之急是想一想,接下來該怎麼重新挽回自己的酷哥面子!

    阮眠深深吸了口氣,終於抬起頭,看向了薄硯,眼神里充滿了殺氣……

    「你……」

    可他才剛剛起了個話頭,薄硯就打斷了他,語氣沉穩而篤定:「酷哥你放心,剛剛什麼都沒發生過。」

    阮眠:「…………」

    這人這麼上道的嗎?

    他都做好了哄騙威逼利誘三連,實在不行就直接滅口的準備了!

    結果這人竟然這麼上道!

    見他不出聲,薄硯揣測了一下,又改了口,語氣是十足的誠懇:「其實,也不是什麼都沒發生,就是我剛一不留神被嚇到了,忍不住跳起來掛到了你身上,酷哥給我個面子,把這段記憶清除一下?」

    阮眠:「?」

    還能這樣??

    薄硯這台階鋪得實在太好,阮眠也不繃著了,順坡下道:「好,清除了!」

    可這話說完,他就又抬頭死死攫住了薄硯的眼睛。

    薄硯瞬間福至心靈,「多謝酷哥,我當然也清除了!」

    阮眠總算滿意了,長長鬆了口氣。

    實驗台下的不明物體是真的很「人性化」,兩人交流的時候竟然完全沒出來作亂。

    可阮眠這口氣還沒松到一半,腳踝就突然被鉗住了!

    有了剛剛並不愉快的小插曲,阮眠硬生生壓制住了自己想要再次跳起來的衝動,緩緩低下頭去看。

    鉗住他的,是一個金屬質地的鉤子。

    阮眠微微側了側頭,就看見薄硯腳踝上,也被同樣的一隻鉤子鉗著。

    還沒等他出聲,鉤子就伸縮起來,竟從實驗台下,爬出來一個面目可憎的「惡鬼」!

    就是這隻「惡鬼」!

    剛剛把阮眠嚇得掛在薄硯身上的,就是它!

    只見它的眼睛上,戴著一種造型極其怪異的眼鏡,鏡片是凹進去的,凹凸不平,血紅血紅,血液順著眼鏡邊緣流出來,滿臉都是。

    看著可怖極了!

    「惡鬼」抬起枯瘦如柴的手臂,拽住了阮眠和薄硯的衣服下擺,嗓子像個破風箱,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響,嘶啞的嗓音一遍遍喊著:「挖掉你的眼珠,獻給我——挖掉你的眼珠,獻給我,獻給我——!」

    薄硯迅速反應了過來,「找眼珠!」

    邊說,他的視線已經飛快在實驗台上掃了起來。

    阮眠也急忙看向實驗台。

    可這一看才發現了要命之處,這實驗台上乍一看去都是普通的實驗用具,仔細看才會發現,容器里泡著的都是各種各樣的身體部位!

    明知道都是假的,可阮眠看了一眼,還是忍不住感到生理性反胃,額頭都沁出了幾許冷汗。

    眼前忽然覆上一隻溫熱手掌,薄硯低沉嗓音在耳畔響起:「看不下去就不看,我來找。」

    有那麼一個瞬間,阮眠是真的感覺,有被薄硯酷到的,甚至覺得,就這樣依賴對方,被對方罩著的感覺,好像也不賴。

    可真的只有一瞬間,下一秒,他就揮開了薄硯的手,強撐冷靜道:「我……我們酷哥,什麼都能看得下去!我跟你一起找!」

    薄硯偏頭看了他一眼,阮眠就像為了證明自己似的,眼睛定在實驗台上一眨不眨。

    薄硯輕笑了一聲,淡淡說了聲「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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