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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2:35:51 作者: 客柞
    他適應了一下臥室有些亮的燈光,眼睛慢慢睜開時,眼底有兩分思索。

    半晌後浴室里的水聲再次停下,他抬起手,看向手掌心裡殘留著的已經涼了的水漬。

    第13章

    浴室里的水聲停掉後,緊跟著響起一陣明顯刻意放輕的腳步聲。

    敲門聲就是在這時候響起的。

    陳銘辰第一遍聽到的時候還沒反應過來,愣了一下,直到房門口第二遍傳來敲門聲,他才有了動作,收回飄走的思緒,邁開腿朝門口走去。

    門打開,門外站著看起來有些緊張的李季芸。

    李季芸在門開後看了陳銘辰一眼,臉迅速紅了兩分,便很快收回了視線,而後像是一時間不知道該看哪,便往屋裡面看了一眼。

    「雲學長沒在?」

    「在洗澡。」陳銘辰淡聲回答。

    李季芸點了點頭,似乎是想說什麼,但張了半天嘴都沒說出來,靜默了好一會,她抬了抬手,手裡是一個不大的保溫壺:「我弄了點薑湯,你……」

    她說話的聲音比較輕,話剛說到一半,房間裡忽然傳來門打開的聲音。

    房門口站著的兩人都下意識地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雲野帶進去換的衣服是一件天藍色的連帽衛衣,可能是穿的時候身上還帶著水汽,衣服沒有拉好,領口有兩分歪斜,露出鎖骨下面好一大片。

    他本身就整個人被熱水蒸得通體發紅,再加上頭髮沒吹,不斷有水珠從頭髮上順著脖頸落下,滑進衣領裡面。

    大概是注意到門口有人,他手上捏著從浴室裡帶出來的擦頭髮的毛巾,動作有些遲緩地將毛巾搭到了頭髮上,有幾分楞地朝門口看來。

    看到門口站著的兩人,他整個人明顯僵了一下。

    而陳銘辰在視線觸及到雲野大開的領口時,也怔了一瞬。

    雲野雖然不算很瘦,但鎖骨的形狀很漂亮,尤其是整個人繃著的時候,從頸部線條到鎖骨的一片都宛如藝術品一般。

    這會他整個人的皮膚白里蒸著紅,透明的水珠滾落到頸下的骨頭上,仿佛也不願意走似的,窩進了骨頭裡沒了痕跡。

    陳銘辰好一會才從愣怔里反應過來,緊跟著就發現了一道同樣投向雲野的視線。

    他的眉頭幾不可查地輕蹙了一下,轉回頭看向李季芸,發現李季芸也正盯著雲野看,像是有兩分看愣了。

    他下意識地往外邁了一步,高大的身體似是不經意地遮擋住了李季芸對向雲野那邊的直線視線,而後手將身後的門帶著合上了一點,一下子將兩個人都隔到了房間外面。

    浴室門口的雲野看著忽然合上的房門,整個人愣了一下。

    他愣怔地僵站在原地好半晌,原本被熱氣蒸紅了的臉逐漸發白,直到原本嫣紅的嘴唇都沒了血色,他才收回無意義落在門板上的視線,抬起手有些僵硬地擦著濕漉漉的頭髮。

    ·視野里忽然變暗,李季芸也愣了一下。

    反應過來才發現是陳銘辰忽然拉上了房間門,她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竟然看雲野差點看丟了魂,頓時有兩分羞赧和心虛。

    畢竟她一個星期前才跟陳銘辰表過白,而她現在過來的目的也是為此。

    她連忙從剛才的小插曲中抽回神來,繼續剛才的話:「我煮了點薑湯,你喝下去暖一暖身體吧,我聽顧學長說,你回來的時候淋了雨。」

    陳銘辰垂眸看了眼李季芸手裡拿著的保溫壺,片刻後收回視線,禮貌開口:「不用了,謝謝,你們也淋了雨,給自己喝就好。」

    李季芸提著保溫壺,一時間有點說不出話來,好一會,她才組織出語言:「我煮了很多,自己喝過了,這是多出來的。」

    陳銘辰這一次沒有回話,但也沒有要抬手接的意思。

    李季芸跟著陳銘辰在學生會做事,好歹和陳銘辰認識了快一年,多少對陳銘辰有些了解。

    陳銘辰就像個沒有稜角的人,待人所有人都禮貌溫和,但這並不代表他人善好欺,很多時候他就只是站在那裡溫笑著,拒絕與否也已經足夠清楚。

    但人往往是這樣,尤其是有了痴念的人。

    清醒時能夠輕易分辨出來的事情,一旦動了其他心思以後,就會產生僥倖心理。

    比如她。

    她知道那天生日會上的表白,陳銘辰給予的回應就是拒絕的意思,但回去後躺在床上輾轉了千百遍,又開始心存僥倖地想。

    萬一呢。

    萬一真的有陳銘辰拒絕藉口里說的原因在,是因為擔心畢業所以才不考慮她的呢?

    這樣的念頭一旦萌芽,就開始瘋狂生長,擾得她幾乎徹夜難眠。

    所以她才在得知陳銘辰要和宿舍里的人出來旅遊後,央求方曉婕把她帶上。

    她想拼最後一把。

    李季芸想著,握著保溫壺的手收緊了兩分,在心底里給自己狠狠打了口氣以後,開口:「陳學長,那天表白以後,我回去想了很久,如果真的有畢業的因素在裡面,我……」

    「沒有。」陳銘辰忽然開口打斷了李季芸的話。

    李季芸愣了一下,眼底有兩分驚訝。

    她一直覺得陳銘辰是一個絕對禮貌,禮貌到不會打斷任何人說任何話的人。

    她朝陳銘辰看去,就聽見陳銘辰又說:「是單純的拒絕,沒有其他任何因素在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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