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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頁

2023-09-19 12:35:21 作者: 千載之下
    門外有敲門聲,盛毓清過去開門,接過阿姨端上來的蜂蜜水,「砰」地擱在小矮桌上,「喝了趕緊走,我要休息了。」

    顧景衡躺著沒動,神情多少帶點懶散,「有件事我一直沒問你,他之前有陣子被封殺了,是不是你搞的鬼?」

    盛毓清冷著臉:「你今天過來就為了說這事?」

    顧景衡睜開眼,眼底蓄著無盡寒意,「我問你是不是。」

    盛毓清從梳妝檯的抽屜里拿出一踏照片丟給他,「有盛家壓著,沒有哪家媒體敢登你顧景衡的花邊新聞,結果呢,你就背著我幹這些上不得台面的事!知道我瞧不上他,還把人往家裡領!」

    顧景衡翻著看了看,全是他和陸宇舟的合照,幾乎都是背影,偶爾夾幾張模糊不清的側臉,他把照片摞到一塊捏在手上,「謝了,我拿回去留個紀念。」

    「想都別想,你是我兒子,我有權過問你的婚事。」

    顧景衡撩眼看她:「你如果不是控制欲這麼強,咱倆的關係也不至於鬧這麼僵,高中在國外,你知道我最怕什麼嗎,我最怕你不分晝夜地給我打電話,然後問我『你爸爸愛不愛我』,他愛不愛你你去問他啊,折磨你兒子算什麼。」

    說完,他抬腳走到門口,突然回身看著他媽,「拍照片可以,你想拍多少張都行,但你不能欺負了他。」男人喉結動了動,「小黑我要帶回去自己養,不勞你費心了。」

    盛毓清忍住眼淚,「為了一個外人,你就這麼跟媽媽說話……」

    「他不是外人。」顧景衡有些動容,「媽,您就別折騰了,你累,我也累,這都多少年了,你該知道我的脾氣,只要不是我想要的,您沒法強塞給我。」

    -

    姚叔一直在樓下候著,還以為母子倆有話要說,這才十來分鐘,就見他提著貓籠下來了,「這麼晚還回去啊,留這兒歇一晚吧,這貓是要帶回去嗎?」

    「嗯,帶回去。」顧景衡看上去有些憔悴,連步伐都顯得委頓。

    「剛才上樓是不是跟太太吵架了?」姚叔嘆了聲氣,「你姥爺把她寵著養大的,她就是大小姐脾氣,年紀上來了,一時半會也改不了,有什麼話好好說。」

    顧景衡走到汽車旁,把照片和貓籠放到副駕上,然後就倚著車門抽菸。

    快十一點了,月亮移到中天,別墅里夜涼如水,萬物沉寂,姚叔走到他身後,又勸:「喝了酒不方便開車,就在這兒歇一晚吧。」

    顧景衡語氣淡淡:「我還好。」

    「真要回去,那我送你。」姚叔做了最後的妥協,朝他一伸手,「鑰匙給我,走吧。」

    顧景衡扔了煙,用皮鞋踩滅,拉開門坐到後面。

    姚叔先熟悉了內部配置,隨後發動汽車,「現在住哪兒?」

    「霄雲路8號。」

    姚叔開上主宅外面的柏油路,經過崗哨,道閘放行,「上次領回家吃飯那孩子,嘴巴挺甜,有空帶回去給你姥爺看看,他肯定也高興的,老爺子歲數大了,現在能讓他操心的也就剩下小輩的終身大事了。」

    顧景衡說:「親孫子還沒著落,應該操心不到我頭上。」

    姚叔笑了笑:「好久沒看見盛讚那小子了,聽太太說,他最近準備去美國的醫院進修半年,做什麼訪問學者,以後回國在他們醫院可以優先評職晉升,聽著挺厲害,我是沒懂他們那些行話,那小子現在忙著事業,估計也娶不了媳婦。」

    他不搭話,姚叔從後視鏡里看了他一眼,「工作上有煩心事啊?」

    「還好,就是有點累。」顧景衡從煙盒裡揀了支煙出來,點燃,慢吸幾口。

    姚叔看他菸癮極大,才這麼一會功夫,煙不離手,一根接著一根,「累就回去好好睡一覺,菸酒這東西要少沾,平時可以學著喝點茶,老祖宗流傳下來的東西比那洋咖啡管用。」

    顧景衡「嗯」了聲,興致不是很高。

    「那孩子是叫小陸吧,現在還拍戲嗎?演員這種工作性質,以後結了婚,你倆肯定是聚少離多,要我說,再拍個幾年就讓他直接隱退吧,反正你們也不缺錢花。」

    顧景衡吐出煙氣,把半降的窗戶開到最大,「他一年到頭拍不了幾部,在外面呆的時間不長。」

    「那就好,結了婚還是要以家庭為重。」姚叔看看籠子裡的小傢伙,「這貓多大了啊?」

    顧景衡像是被煙燻到了嗓子,聲音有點啞:「一個多月。」

    「那可以吃貓糧了,買點軟乎的。」家裡有小白在,姚叔多少知道點養貓的竅門。

    顧景衡翻到手機里的通訊錄,給其中某個人撥去電話,響了幾聲,那邊接起。他說:「幫我查個人,名字叫過雲謙,楊過的過,白雲的雲,謙虛的謙,江蘇無錫人,是個警察,查查這人現在住哪兒?」

    ***

    陸宇舟絞著被子在床上輾轉反側,一會兒覺得眼皮子噗噗跳,一會又覺得屁股硌的疼,接連換了好幾個姿勢,都不得勁兒。

    「睡不著啊?」過雲謙躺在他身側。

    「白天睡多了,不太困。」

    家裡只有兩間臥室,小倫占去一間,他和小過睡在面積稍大點的這間,沒有誰刻意去強調這種安排,一切發生得太自然了,抹去五年的跨度,從前他倆就是躺在一張床上暢享未來,現在不過是延續以前的習慣。

    陸宇舟側躺著與他對視,聲音軟軟的:「我想鑽你被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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