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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2:35:21 作者: 千載之下
    陸宇舟頓感頭皮發麻,當演員久了,但凡是吃的在他眼裡直接可以換算成卡路里,那嘎嘣下去的都是脂肪啊,「不是剛吃過飯嗎,不怕胖啊。」

    甜妹看都沒看他,視線始終放在屏幕上,「又沒男人,窮講究什麼,我瘦成趙飛燕也沒人看吶。」

    「你自己玩,我去洗個澡。」

    「嗡嗡嗡——」茶几上的手機發出振動。

    甜妹敷衍地摸索一番,發現不是自己的,便傾身在零食堆里撥了撥,把陸宇舟的手機拿到手上,看了眼來電顯示,是一串陌生號碼。

    「喂,你好。」

    顧景衡略一停頓,「他人呢?」

    「他在洗澡,你找他有啥事兒嗎?」

    「你誰?」

    電視裡正演到女主手撕蓮花精,那叫一個精彩,甜妹沒空搭理這人,極其敷衍道:「我是他姐,一會兒讓我弟給您回個電話,再見。」

    不多時,陸宇舟洗完澡出來,撕了個垃圾袋套手上,幫她把檯面上的垃圾清理掉,甜妹抬了抬下巴,「剛才有個陌生號找你,我說你在洗澡,洗完給他回電話。」

    陸宇舟沒管,繼續收拾,填了滿滿一袋,繞一圈捆了個結,隨意擱到桌角邊,略放鬆地坐到了沙發上,「簡歷發出去了?」

    「發了。」

    「你這看的什麼玩意兒,換我的,我演的比她好。」

    「就不看。」

    陸宇舟作勢就要搶遙控器,這廂死活不給,兩人嬉鬧一陣,毫無正形,陸宇舟停下來,伸手彈了下她腦門,回房間敷面膜去了。

    差不多九點多,甜妹咬著指甲窩在客廳里看恐怖片,為了營造氛圍,她剛才把客廳里的燈全關了,整個屋子黑漆漆的,徒留屏幕上那點瘮人的鬼影。

    門外忽然響起敲門聲,她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攪得心慌慌,咯噔了下,等鎮定下來,才打開燈,趿著拖鞋跑去開門。

    「誰啊?」她盯著貓眼往外看。

    門外的人沒說話。

    「大晚上的,你到底是誰啊?不帶這麼嚇唬人的。」

    顧景衡言簡意賅:「我找陸宇舟。」

    甜妹發現是一帥哥,花痴病犯了,廢話不由變多:「黑道上的,還是白道上的?」

    顧景衡沒理,抬手整理了下袖扣,甜妹看他不像是壞人,把門嘎吱打開,正好陸宇舟從臥室里走出來,臉上還敷了張煞白煞白的面膜。

    「嘿,你又背著我偷摸變美,一會兒我要敷兩張。」甜妹跑過去把她那堆零食撥弄乾淨了,招待顧景衡坐。

    陸宇舟扯開面膜,去衛生間把臉上給洗了,走回客廳,不緊不慢嘟噥一句:「什麼人都給放進來。」

    顧景衡看著他:「你沒給我回電話。」

    甜妹幫腔:「是我非拉著他看恐怖片,給忘了。」

    顧景衡再一次將目光投向甜妹。

    甜妹也毫不露怯地看著他,長得倒是挺儒雅俊朗,一看就是大戶人家出來的少爺,這氣質,果真跟他酷愛擼串的前男友不一樣。

    「我去切點水果,你們聊。」

    顧景衡從甜妹身上挪開視線,走到沙發邊坐下,再抬頭,跟陸宇舟四目相對,安靜了足有三秒,「她在電話里說是你姐。」

    陸宇舟輕飄飄道:「我們姐弟倆長得不像嗎。」

    顧景衡點上煙,沒接茬,眼底蓄起幽深。

    甜妹聽客廳沒了動靜,端著切好的水果出來,擺放到顧景衡跟前,「吃,吃哈,不用客氣。」

    顧景衡沒理,咬著煙撩了她一眼。

    甜妹瞧這人不大熱情,也就沒再拿熱臉去貼冷屁股,板著臉故作高冷:「帥哥,往旁邊挪挪,這是我看電視的位置。」

    顧景衡站起身來,想把煙掐了,尋了圈沒找著菸灰缸,隨便拉了個印著靖江肉蒲的空鐵皮盒子,把半截香菸捻進去,拿了外套打算走。

    陸宇舟送他到樓下。

    小區里燈影昏暗,那光暈的邊緣模糊得近乎長了毛刺兒,兩人往胡同口走,陸宇舟出來得急,沒套件衣服,這會兒夜寒風涼,不禁打了個冷戰。

    一路走到汽車前,顧景衡站住腳看著他,「她以後就一直住你家?」

    「不是,她剛來北市找工作,還沒找著合適的房子。」陸宇舟一五一十道,「家裡多個人,挺熱鬧的,沒什麼不好。」

    顧景衡靜靜地看著他:「這麼多天沒跟我說話,氣也該消了吧。」

    陸宇舟比男人矮點,這時低了頭,對方更加看不到他的表情,「你走吧,等我緩一陣子,咱倆以後說不定還能做個朋友。」

    「你說的那件事,我沒同意。」

    陸宇舟依然低著頭,「又不是離婚,不需要冷靜期,單方面提出也算的。」

    顧景衡把外套展開披到他身上,「外面冷,回去吧,改天洗了還我。」

    陸宇舟抬起頭,把外套扯開還他。

    顧景衡不語,定定地看了他一會兒,那副不耐煩的表情好像又回到了許久之前,面對無關緊要的自己,他所能採取的任何敷衍態度。

    陸宇舟抄著兜往回走,這次他也想體驗一把酷哥的滋味。

    顧景衡坐進車裡,半降車窗看著那瀟灑背影,那人卻突然轉過身,噠噠噠地跑來,「我那天真喝多了,說了好多瘋話,挺對不住的,我自己也很尷尬,我要知道當時是那麼個情形,我肯定就不喝酒了,對不起啊,給你丟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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