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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12:32:08 作者: 雲靜以致遠
面對這樣一張不知所謂的純潔面孔和清澈眼神,秦正只好努力壓抑,勉強調笑道:「抱你的力氣永遠夠用,只是你讓不讓用的問題。」
東方澤頭已有些暈,閉上眼睛前還不忘「切」了他一眼刀:「吹牛。」
秦正半真半假地笑問他:「信不信我可以這樣抱你一輩子?」
東方澤閉著眼睛低聲喝道:「閉嘴。放下。」
這時身後有人輕咳一聲——是杜寒。
秦正一笑,慢慢放下東方澤。杜寒問:「是後背酸了吧?的確需要不時放鬆一下。」東方澤剛被放下,頭還有些暈,閉著眼睛沒有說話,只是額角滲出冷冷的汗珠。
秦正擔心地問:「一動就暈,怎麼辦?」
杜寒沉吟道:「只能再觀察一段時間,下一周都要臥床休息,最好不要走動。」
秦正還未答話,東方澤道:「我沒事,只是身體有些虛,應該不是腦袋有什麼問題。」
杜寒剛要回答,秦正向他示意,杜寒一笑住口,秦正已道:「是,應該沒什麼問題,但是從專業上講,醫生比病人更有發言權,所以讓你臥床、你就臥床,有什麼好爭辯的?」
杜寒頭一次聽秦正用這種不容爭辯的「強硬」口氣跟東方澤講話,本以為一向強勢的澤總還不立馬反擊、駁他個裡焦外嫩,不想東方澤居然默默地忍下,就這麼認了。杜寒不禁佩服地向秦正豎起了拇指,秦正當然一臉得意地欣然接受。
來到外面,杜寒特意叮囑道:「他的情況雖然看起來不像有什麼影響,但務必小心,不要動、不要用腦、不要看東西,儘量多閉目休息,他肯睡覺是最好。下面一周至關重要,如果這一周沒有大的問題,病情就基本控制住了。」
秦正點頭:「放心!這傢伙雖然脾氣大點、性子怪點,但最聽老師、家長和醫生的話,放心吧。」
杜寒忍不住笑了:「真的假的?此前我怎麼沒覺得醫生在他這兒還有這種特權呢?」
秦正也笑了:「你們是被他的表面給唬住了,內心裡他就是一個小學生,聽話著呢!」
果然,這一天接下來的時間裡,東方澤老老實實呆在床上。到底身體還很虛弱,他多數時間都半睡半醒,不過還是能感受到年輕的身體在一點一點恢復。
下午,杜寒想起Helen說要回去上班的事,特意來問秦正要不要把東方澤的事情告訴她。秦正想了想,道:「急什麼?她情緒剛剛穩定,就不要再刺激她。現在外界還不知道東方澤的事情,多一個人知道就多一分風險,我們也不想藍之雁的事再次上演,你說是不是?」
杜寒當即點頭,只是提醒道:「Helen一直很傷心,我只希望她知道了,至少內心會好受一些。」
秦正向他眨了眨眼睛:「她這時候最需要理解和安慰,怎麼做你應該知道的。」
對於杜寒來說,這次東方澤被救過程中秦正的種種表現他都看在眼裡,尤其剛剛那一幕,無論如何誤會不了,當下微微頷首隻道:「Helen是很在意他的,也許早一點讓她知道,她也就釋然了。」
秦正自信地一笑:「我會的,很快。」
杜寒明明看得出Helen的深情與堅定,實在不知道他的自信何來,但礙於雙方的身份,只能將信將疑地看看他,無言離去。
☆、14. 齊頭向下
當天夜裡,東方澤又開始發冷,症狀與前幾次相仿:體溫正常,身上卻冷得打戰。哪怕屋裡溫度調到35度,他還是一直在冒冷汗。杜寒判斷是他某些感知神經系統出了問題:受損或是受出血血塊的壓迫,問題應該不嚴重,但也只能等到血塊吸收後才會好轉。
眾人離去後,秦正用毛巾幫他吸去頭上的汗水,既心疼又無奈。東方澤有一會兒清醒過來,看到他眼裡的痛惜,控制著冷得發顫的嘴唇說:「你放心,我沒事。在地下室都沒凍死,更不會凍死在家裡。」
秦正的心瞬間柔軟下來,低下頭來問:「你稱這裡是家?在你心裡,真當這裡是家嗎?」
東方澤沒有回答,閉著眼睛像是已經睡過去,他一定不知道,這句話令秦正的心裡好暖。兩人的心在四壁都是冰涼器械的ICU病房裡微微顫抖著一起跳動,一起感受到由心裡散發出的家的溫暖。
這幾天,方天龍像是變了一個人,此前的敦厚儒雅、含而不露統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激進、躁動、兇狠。周一一大早,他就開始喝酒。龐士英帶亞福基金徐才進來時,徐才都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不該來。
方天龍灌了一大口紅酒,直截了當地問:「找我幹什麼?」
徐才道:「這一周發生這麼多事情,作為合作夥伴,我們是不是應該復下盤,一起商量下面的對策?」
方天龍此次之所以能狙擊孔雀集團,財力上是藉助了澳大利亞一家金融公司的力量,而徐才一直作為資方代表在中間斡旋。
方天龍冷冷一笑:「也是,你們還等著收錢呢!」
徐才道:「不只是錢財這麼簡單,按此前雙方協議,我們是要拿下孔雀集團董事長,從而控制董事會,最終控股孔雀集團。儘管公安還需要時間才能出具東方澤的死亡證明,但這人已不在了,我們不能等到那時候再提名新的人選吧?」
方天龍冷漠地看著手中的酒杯:「關於人選,你們有什麼提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