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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12:32:08 作者: 雲靜以致遠
東方澤明顯體力還沒恢復,說一句話就要休息一會兒,當下沒有反駁的體力,就用眼神輕蔑地否決他的動機。
☆、10. 套牢的心
秦正笑嘻嘻地湊上去,靠近他的臉、盯著他的眼睛問:「沒有力氣反駁,是不是很氣悶呢?我湊這麼近你都咬不到,是不是很無奈呀?那就趕快好起來,不然我可要造反當家長了。」
東方澤白了他一眼,氣得閉上眼睛道:「你等著。」
秦正輕輕地把頭放到他右邊露出來的枕頭角上,感覺就象跟他並頭躺在一起似的,從心裡感覺寧靜的喜悅,悄聲說:「我等了好久了,你可千萬別放過我。」
東方澤閉著眼睛,「嗯」了一聲。秦正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又怕再問一遍東方澤的答案就會變,一猶豫間,發覺自己的臉上竟然濕了——原來心已在聽到的那一瞬間就感動了。
他將淚悄悄地擦在枕頭上,低聲道:「要記得你答應的。」
東方澤沒有回答,已經昏睡過去。秦正悄悄將臉更靠近他一點,閉上眼睛,也跟著睡了過去。
早上,秦正被口袋裡的手機震醒,是鄭總打來電話。還好,東方澤仍然沉睡著,秦正忙走到外面接聽:「什麼事?」
鄭總聲音里透著緊張:「這兩天因為吳總的事情,我們的股票一直在跌。今天逢周五弱市,看起來有點危險。您前幾天還在問股東大會業績的事兒,如果照這個趨勢跌下去,我們的年報會很難看。所以,我想今天發布一條股票回購的信息。您看呢?」
一般企業回購自己的股票,往往基於企業管理者對未來業績和發展的信心,意在向市場傳遞一種積極的經營信息,藉此給股東帶來極大的信心,可以提升或者至少是穩定股票走勢。
秦正沉吟了一下,道:「不急。你準備一下,我們之前通過外圍公司不是買入5%的股票嗎?從周一開始,你給我拋,連拋三天。」
鄭總小心地問:「這個,可以知道您的目的是為了什麼嗎?是希望將股價壓下來,我們再低價回購?現在的價格已經很低了,再低我怕股民該恐慌性拋盤了。」
秦正一笑:「不,趁著澤總不在,咱們得趕緊處理一樁舊案。」
鄭總嚇了一跳,問:「澤總——回不來了,我們還要這麼急地打壓自己的股票嗎?」
秦正偷偷瞟了屋裡一眼,象怕誰聽到似的,低聲道:「現在誰當家你心裡有數沒有?讓你拋你就拋,拋晚了我挨收拾你也別想好過!」
現在東方澤安安全全地躺在咸陽閣,他就要著手整理股權了,首當其衝就是要收拾方天龍。未來二周東方澤要在床上靜養「不理朝政」,這是他搞定方天龍的唯一機會。
秦正回到房間時,東方澤已經醒了,也不說話,只用一雙眼睛看著他走近。秦正本能地心虛,小聲問:「你好些嗎?不是被我吵醒的吧?」
東方澤問:「誰的電話?」
秦正更心虛了,小心地說:「鄭總的。問財務上的事兒。」
東方澤冷靜追問:「股價嗎?」
秦正好笑地問:「你是聽到了、還是自己猜的?我怎麼覺得你在審查我。」
東方澤白了他一眼:「愛說不說,懶得理你。」果然是猜的。
秦正這才放心地坐到他身邊,好不自然地拉起他放在床邊的右手,幫他按摩手指。東方澤皺著眉頭,沒好氣地問道:「你在幹嘛?」秦正道:「藥水太冷,一直注射你的手會凍僵的,靈敏度下降,以後還怎麼彈琴給我聽?」話一出口,秦正有些擔心,怕他多想。
誰知,東方澤輕蔑地一笑:「有什麼關係?反正彈好彈壞你也聽不出來。」秦正果斷黑臉:「彈得好很驕傲嗎?不帶這麼打擊人的吧?」
東方澤得意地瞥了他一眼,秦正知道他心情不壞,壞笑著湊近他的臉正要說話,杜寒走了進來,見狀問:「我來做一下檢查,方便嗎?」秦正起身讓開,杜寒過來檢查各項指標,尤其對著東方澤的瞳孔仔細檢查,看他對光線的反應,問他是否頭暈、胸悶、噁心等方面的反應。
東方澤盯著他問:「我很好,你看我什麼時候可以下床?」把秦正和杜寒嚇了一跳。
杜寒只好說:「儘管你的狀態確實不錯——應該說比我預估的還要好,但你也是剛剛做了手術的人,怎麼著也得在床上休養兩個星期,並且一個月內不建議你做戶外運動。」
東方澤沉吟道:「不用出去,在辦公室里就可以。」話未說完,他已虛弱地閉上了眼睛。
秦正掩飾著目光里的心疼,故意道:「那是不是把病床也抬辦公室去?」
東方澤想反駁,卻明顯壓了壓情緒,眼睛閉著一直沒有睜開。杜寒和秦正對望一眼,兩人的擔心是一樣的:他明顯是頭部受震盪,所以會眩暈噁心,只是不知道嚴重到什麼程度,會不會留下後遺症。
杜寒離開後,秦正走到床頭,從頭頂上俯視著東方澤。他的眼睛仍然閉著,不知是睡著、還是頭暈不舒服。因為是術後,他的臉色蠟黃,額角有虛弱的冷汗隱現,秦正用乾爽的毛巾擦去冷汗,一邊擦、一邊細細地看他蒼白但仍然精緻帥氣的五官,心中說不出的疼惜。
他的睫毛低垂,那道光暈像小動物般細緻、純潔,好像輕微的呼吸都會打擾這份安詳,而這份安詳會穿透所有的時光和歲月,就這樣悄無聲息地潛入心底,永遠不會被忘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