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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12:32:08 作者: 雲靜以致遠
秦正呆呆地看著他:「那樣,你會幸福嗎?」
不知是不是被他的問題觸動,東方澤的目光躲閃了一下,卻仍舊坦然答道:「如果能讓她幸福,我相信,我會是幸福的。」
秦正苦笑道:「如果這是你期望的,我應該祝願你的表白成功。只是,我還是希望,Helen的品味會更挑剔。那樣的話,希望你不要太受打擊,因為也許會有其它人喜歡你。」
東方澤帥氣地一笑:「你也一樣!繼續努力,希望你也表白成功。」
那天晚上,秦正一個人躲在孔雀大廈的天台上喝酒。他怕自己清醒,更怕自己醉了,所以索性將天台的門從外面反鎖,然後將鑰匙丟到天台下,這樣就算他醉也沒有人找得到他,這樣就算他清醒了後悔了想回去搗亂,他也回不去了。
好幾次,他想砸碎玻璃門、不顧死活地衝進去,去找東方澤。
但每次,他眼前都是視頻里那個遍體鱗傷的東方澤,那個目光死一樣平靜的東方澤,那個像小鹿一樣用訣別的眼神看向自己的東方澤,那個在苦難中一直堅持著不曾哀求過的東方澤,那個最終無力、無奈、孤傲而又倔強的東方澤,流下的那滴淚……
他不敢去阻止這樣的東方澤,怕那顆心再多一次傷感、那個生命再多一次波折,他曾經那麼想用盡全身的力氣,只求能讓那人遂了心意、快樂而幸福地活在眼前,這難道不是他全心全意企盼的嗎?
可是,當這樣的時刻來臨,他怕控制不住自己,做出傷害那人的事情……
那晚,東方澤請Helen吃燭光晚宴,看歌劇表演,去雞尾酒吧,最後在午夜之前帶她來到咸陽閣。在星光下三樓的平台上,他把那個女孩的鏡框擺到Helen的面前,輕聲說:「有幾件事,我希望向你坦白。」
Helen的心充盈著即將到來的幸福,她的微笑都帶上醉人的芬芳。
東方澤凝視著她,鄭重說道:「雖然我在孔雀集團工作十二年,但我沒有積蓄、沒有財產,一個月後當我從這裡離開,除了能力和頭腦,我身無分文,只能在一個陌生的城市重新開始,你會介意嗎?」
Helen有些吃驚和意外,卻沒有絲毫遲疑地微笑道:「不會。」
東方澤鬆了一口氣,繼續說:「我沒有辦法許諾你未來的生活有多好,但我會努力建立自己的事業,建立一個幸福的家庭,我會用盡全部的心許你幸福,你相信我嗎?」
Helen的眼神沉醉而迷人:「相信。」
東方澤又道:「如果你願意這樣跟我一起離開,因為你的離職期要一個月,明天你就要向公司提出辭職。為此放棄你努力這麼久、做得這樣好的一份工作,你願意嗎?」
Helen毫不遲疑地說:「願意。」
東方澤從口袋裡拿出那枚準備很久的戒指:「你願意接受我的求婚嗎?」
Helen的眼角濕潤了:「是的。」
當東方澤將那枚戒指戴在她的手指上,她的淚終於掉落。
東方澤吃驚地問:「你傷心了?」
Helen笑著搖頭:「不,是我的心醉了,我感覺今天我的心甦醒了,我的生活才真正開始。」
東方澤正要說話,手機突然響起,他快速掃了一眼,臉色不由一變——是杜寒打來的。他示意Helen,立時接通:「怎樣?」
杜寒的聲音很急地傳來:「抱歉澤總,這麼晚打電話給您。實在是跟正總聯繫不上,我打了一晚上他的手機都無人接聽,所以只好打給您……」
東方澤沉聲道:「無妨。到底什麼事?是秦董嗎?」
杜寒道:「是的,秦董從昨天情況就不太好,當時判斷只是病情波動,應無大礙,就沒有通報您和正總。昨天晚上基本都控制住了。不想今天下午,血壓突然衝上了200,心率和其它性能指標全部失常。搶救到現在,還是沒辦法控制住。所以,請您和正總,能否馬上到醫院來?」
東方澤沉聲道:「我馬上到。」
Helen忙道:「是秦董病危嗎?我跟你一起去。」
東方澤大踏步向外走:「不必。你在二樓的客房休息,我儘快趕去醫院,有事我再叫你。」
他怕如果Helen在車上,他肯定不能全速趕往醫院,反而誤事。
Helen只好說:「你去吧,不用擔心我。」
她跑回到三層平台上,看著東方澤衝出樓門,坐進邁巴赫,飛快地打著火,還記著向Helen閃了兩下前燈,就飛一般地衝出院子,衝進外面深沉的夜色。
Helen站在平台上,注視著那輛車在彎彎的山道上漸行漸遠,感覺心裡前所未有的充實。這個晚上,一切都那麼接近她夢想中的幸福,以至於她有一種非常強烈的不真實感,甚至懷疑自己在夢中。
她只有用力攥緊手指上那枚戒指,用鉑金堅硬而細緻的觸感,來提醒自己:這一切不是夢!剛剛駕車離開、正在山路上飛馳的那輛車上,那個帥氣、優雅、聰明、堅定的青年人,他是自己的未婚夫!他們就將在未來、不久的未來、一個月後的未來,開始他們共同的生活。
她笑了,感覺眼中濕濕的淚隨著她的笑容潤開。
於是在微微潤開的淚光中,那輛邁巴赫暈黃的車燈以超音速飛馳在彎彎的山路上,以超音速的弧線劃出山道,沖斷厚重的路障欄杆,在Helen不受控制的尖叫聲中,沖向下面恐怖的黑色山谷。